沈窈一颗心倏忽下沉,原来陆陵川请她来,就是为了当着她的面,把对他有用的人,和他亲近的人都摘得干干净净。
既然这样,那还有必要审问吗?
“你夜闯长信宫,背后可有人指使?”
听着陆陵川沉沉的发问,沈窈坐在下首,紧紧抿着红唇,再不说一句话。
她只是低下头双手无聊的把玩着腰间佩玉上的络子。
陆陵川瞄沈窈一眼,就知道她已经失了耐心,对今日的审理存在不屑与不信。
“啪!”
他恼火的一拍桌子,“泰安,回答朕!”
帝王威压,让凤藻宫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杀气。
“陛下,无人指使奴才呀。奴才是为了尽忠,才去搜索长信宫的呀!”
“把泰安拖下去用刑!直到他招供为止!”
陆陵川阴沉着脸,嘴角抽搐了一下,将手中端着的茶碗重重顿在桌上。
两个高大的太监一左一右把泰安拖了出去。
很快,凤藻宫外响起了尖利的惨叫和板子落在肉上沉闷的声音。
“哎哟!痛煞咱家了呀!”
“哎哟!陛下饶命呀!”
沈窈放下手中的佩玉和络子,抬眸望向殿外,神思惘惘。
若昨日不是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泰安对峙,那今日就会换做她百口莫辩,最后被冤屈至死了吧。
“陛下,末将搜查泰安的寝房,除了抄检出大量的金银宝器外,还找到一个匣子。”
金吾将军夏怀悲单膝下跪,怀中抱着一个小巧的鎏金红木匣子。
“咦!”汪大福接过来,发出鄙夷的一声叹,然后胖手从里面抖落出一件绣了缠枝蔷薇的朱色小衣。
这件女子小衣绣工精美,配色讲究,蔷薇栩栩,一看就不是出自普通绣娘之手。
宫妃们一个个脸颊绯红,露出讶异的神情,然后就三两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沈窈一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口恶气涌上胸口,气得差点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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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小衣,是春浓为她做的。
“这?”
白婉珠嫌弃的用帕子掩住半边脸,“这宫中怕得彻底查验一番了,竟然还有人和阉奴勾搭上了。”
又转眼望向沈窈,“贵妃姐姐说呢?是不是该好好儿查验一下。”
沈窈抚着胸口浅浅笑了,“这件小衣瞧着眼熟,请大福公公去请我随身的侍女来辨一辨。”
“姐姐的意思是,这件女子的贴身衣物乃你身边宫人的穿用?”
白婉珠笑靥如花,一点儿也瞧不出咄咄逼人。
“或者这是本宫之物也未可知呢。”
沈窈轻描淡写的说,今日一遭,她的名声得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