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张懋的脸色骤变,便破口大骂道:“你真将本国公当罪犯了啊?狗才吃你们的牢饭,差人到四季酒馆,让他们给本国公送吃的,他们知道该送什么饭菜过来了,快去!”
“国公爷,你便不要为难小的了,小的能有这么能耐啊?”牢头听到这个无理要求,当即便挎着脸道。
英国公张懋现还真是这么回事,便大手一挥道:“翰林侍讲学士德程敏政的儿子程壎负责大狱这边对吧?本国公跟他爷爷和父亲都有交情,你跟他只消一说,他便知道……算了,你让他直接过来一趟!”
随着文强武弱越来越严重,而今“文臣荫武”的情况便越来越普遍。
以前高官子弟都是“文臣萌文”,只是文官体系并不是看重血统,而是看功名出身,看出师徒传承。
即便你是辅的儿子,但凭生员或监生的功名想要拿到六部尚书的官职,那么一大帮文武百官非要将你活活喷死不可。
能够混得“封妻荫子”的朝廷大佬都是人精,在看到“文武萌文”的惨淡前途后,便想到将自己的儿子塞进晋升空间更宽阔的锦衣卫系统中。
像原辽东巡抚都御史陈钺的儿子陈澍,初以父荫进国子监,后恩荫升锦衣百户,后以军功递升正千户。
像原内大学士李贤次子李玠初以军功授总旗,而自陈其父旧劳乞恩补荫,授锦衣百户,后进千户。
正是如此,锦衣卫不仅仅是外戚、功勋和太监塞子弟的方,甚至很多高干子弟都被塞进了这里。
“小侄这便去操办!”
程壎的世袭锦衣卫百户是来自于曾经担任兵部尚书的爷爷,只是由于父亲程敏政取功名进入官场,故而由他这位长孙继承世袭锦衣百户,显得恭恭敬敬来到牢房前拱手道。
镇远侯顾溥等人见状,不由纷纷朝张懋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他们众武勋跟文官集团搞得关系最融洽的国公爷。
在一帮囚犯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之时,英国公毅然是要吃外面的大餐。
怀恩的身子蜷缩在牢房的角落,由于担心镇远侯顾溥那几个莽夫再揍他一顿,故而有意拉开距离,但对送来的牢饭并不吃。
没过多久,还冒着热气的酒菜送了进来,然后牢头将一道道菜肴摆上桌面,满满的桌面显得香气扑鼻。
张懋想着庆云侯得到特赦,自己理应很快释放,便坐在桌前大快朵颐起来。
镇远侯顾溥三位侯爷沾了张懋的光,亦是拿过四季酒楼送来的饭菜,同样在隔壁的牢房开始动筷子。
“怀公公,要不过来吃一点?”张懋瞥见蹲在角落的怀恩,便出邀请道。
怀恩舔了舔自己干巴巴的嘴唇,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
“呵呵……这里有哪道菜是本国公没有碰过的,若这菜真要有毒的话,本国公现在便倒下了!”张懋没想到怀恩如此小心谨慎,便指着桌面的菜肴询问道。
怀恩其实早就注意这一点,看到桌面都是可口的饭菜,便是猛冲过来道:“却之不恭了!”
“怀公公,你慢点,没有人跟你抢!”张懋看着怀恩端起一个盘子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便好意劝道。
怀恩昨是由于吃不惯而没有进食,今完全是提防饭菜被人下毒,而今肚子饿得咕咕叫,仅是敷衍点了点头。
隔壁的镇远侯顾溥看到怀恩这般吃相,眼睛中充满鄙夷之色。
“怀公公,你跟徐溥的关系不是秘密,但这宫闱究竟是什么密事呢?”张懋其实是有私心,当即便压低声音进行打听道。
怀恩抓起旁边的酒壶,当即便咕咕咕一阵痛饮,似乎是被张懋说到了伤心处。
张懋舔了舔嘴唇,便是眼巴巴看着怀恩,很希望怀恩能够透露一点八卦事来满足自己这一份好奇心。
怀恩喝得直呼过瘾,便用袖子一抹嘴角,只是整个人突然停滞了一下,而后用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倒是一头栽倒在不停抽搐。
“死……死人了!”英国公张懋吓得跳了起来,看到躺在上的怀恩已经七窍流血,当即便哆嗦着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