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那妹妹不靠譜,嫁的男人更不靠譜,一個比一個更能胡鬧。
唐韞修著實廢了好一番口舌,眼看著杜大人也在外求見,皇帝便想著先冷他一會,結果進來的杜大人開口第一句就是「臣請陛下派華爍公主前往災區救災。」
皇帝:「……」
一個兩個都是想造反了是吧?
「陛下,如今不是猶豫之時,臣以為,華爍公主與駙馬一同南下,此番作為掩飾最為妥當,若陛下擔心公主安危,可以多派些侍衛保障公主。」
杜大人之所以這麼著急,想的自然不僅僅是眼前的困境,南方一帶人口眾多,又是經濟繁榮之處,洪災不僅僅是人命,還牽扯到朝政,朝廷不作為的後果極有可能會讓百姓對朝廷失去信心,加之如今儲君未定,潛在的憂患何止一點兩點,若是有人利用此次的天災做文章,下面一反,鄰國肯定乘人之危。
何況天災這麼大的事,根本瞞不了多久,與其想著瞞,不如儘早賑災。
皇帝又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
然而就在這時候,病急亂投醫的杜大人甚至口不擇言起來:「陛下,我朝郡主尚且能夠領兵打戰,公主自然也能臨危受命,還望陛下……」
杜大人這話沒說完,自己便稍微頓了一下,皇帝卻不打算給他這個反應的時間,「杜大人之前不還說著女子為將,荒唐至極嗎?怎麼如今倒是換了立場?」
皇帝與臣子的相處之道,大部分時候就是這麼互相傷害過去了,杜大人,算是之前反對嘉成郡主參軍的主力軍之一,刻板印象在腦子裡,一時間也是去不掉的。
然而如今情況緊急,但凡是有其他辦法,杜大人都不可能同皇帝提出如此荒唐的建議。
皇帝面對著一個臣子一個妹夫,雙方僵持著。
「唐韞修,朕問你,若這一路上有遇到危險,你可有能力護住瑾兒?」終於,不知僵持了多久,皇帝終於鬆口。
唐韞修垂眸:「臣活著,殿下便安然無恙,若殿下出事,臣絕不獨活。」
皇帝自然明白空口無憑的道理,只是如今別無他法,他冷哼一聲,又問:「你們兩個,都是趙瑾授意進宮當說客的?」
唐韞修回得從善如流:「殿下與臣同為武朝的子民,都想為百姓做些事,還望陛下恩准。」
話倒是說得漂亮。
至於杜大人,他張了張口,然而沒等他開口,皇帝便直接拆台:「杜卿就不必再想什麼話來糊弄朕了,那丫頭是朕看著長大的,這事是誰的主意朕還看不出來嗎?」
皇帝對自己這個妹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杜大人:「……」
皇帝沉默許久,才又開口道:「唐韞修,朕先警告你,此番若是公主出了什麼事,朕不管你哥是誰你姓什麼,你便提頭來見朕!」
唐韞修跪了下來,腦袋垂下:「臣遵旨,謝主隆恩。」
此事算是有了決策,然而這還未是結束,反而才是開始。
前往災區的物資和人都需要準備,數目不小,又要掩人耳目,還有一番需要忙活。
然而,這卻不是唐韞修與趙瑾這兩個人關心的事。
駙馬爺出宮時,碰上皇宮輪值的侍衛,那侍衛與唐韞修有些交情,於是便順口問了一句:「駙馬爺今日入宮所為何事啊?」
年輕的駙馬爺臉上浮現幾分紈絝的笑意:「公主今日想下江南遊玩,我便入宮找陛下討個恩典,屆時與公主住在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