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的話並不能讓唐韞修全然安心,唐韞修道:「宋三此人好大喜功,被他那些豬朋狗友以及紅顏知己吹捧得眼比天高,當初說他甘願去當一介小小的縣令時,我便覺得蹊蹺……」
說到這裡,唐韞修一頓,隨後將自己猜測說出:「我懷疑私鑄銅錢一事,他未必不知情。」
知情與不知情,是截然不同的性質。
前者丟命,後者頂多丟頂烏紗帽。
誰都明白,這件事起碼有一半的可能性是衝著公主府來的,就算對趙瑾與唐韞修沒有任何影響,但誰也不能保證,背後是什麼陰謀。
這件事,誰都能插手,唯獨趙瑾與唐韞修不能。
宋韞澤也許是被坑了,但冤不冤枉就不知道了。
懷孕四個月,肚子裡的小傢伙終於有了些存在感,趙瑾入宮時,每次都都有人候在宮門等著迎接。
就算是這次宋韞澤出了事,也絲毫沒有影響趙瑾作為嫡長公主應該享受的待遇。
趙瑾一開始是每月入宮兩次,這個月開始便每月只入宮一次,看得出來便宜大哥如今看她的目光也有些害怕,趙瑾覺得應該是上次扎的針過於密集引起的結果。
對大夫常懷敬畏之心,應該的。
還是御書房,皇帝看著心情不算好,連帶著趙瑾踏進來時都有些心驚膽戰,御書房裡面伺候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趙瑾:「參見皇兄。」
皇帝大概還忙著,抬頭看了趙瑾一眼,說:「你找地方呆會兒。」
聽得出來,語氣很不耐煩。
唯一還有些安慰的是,李公公還記得要給她端來小零食,於是趙瑾在等的過程裡面,見到了好幾個進來的大臣,然而這次談的東西似乎不是趙瑾一個公主應該聽的,她是不在意,又不是聾的或者傻的,你們那麼大聲罵晉王,她是能聽見的!
其中不乏有談及到關於槐梅縣私鑄銅錢這件事,有人隱晦地瞥了趙瑾一眼。
趙瑾:「……」
再隱晦她也能看見啊。
累了,毀滅吧。
只是更多的官員已經習慣華爍公主這麼個礙眼的人形吉祥物了,從前還小的時候,還能安慰自己說,公主還小,什麼都不懂,如今算是徹底不掙扎了。
等人都走了後,皇帝疲憊地撐了一下腦袋,探手揉了一下太陽穴。
「瑾兒,過來。」
沒有連名帶姓喊,說明還是安全的。
趙瑾蹭蹭蹭走到前面:「皇兄。」
皇帝一睜眼看見的就是趙瑾這麼一副什麼事情都不過腦的模樣:頭又開始痛了。
趙瑾:「皇兄?」
「你知不知道,朕看你的眼睛裡,透著一股清澈的愚蠢。」皇帝這樣說。
趙瑾:「……」
好端端的怎麼就人身攻擊呢?
趙瑾顯然對這個莫名其妙的評價很有意見,她最近安分守己,甚至因為肚子鬧得有些不太舒服都好些天沒有去宸王府折騰了,人生因此失去了些比較膚淺的快樂,結果今日進宮換來的就是一句清澈的愚蠢,這話聽著多侮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