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诠悠,你猜我看到这孩子想到谁了么?”王士乡对袁诠悠说道。
“谁?说出来我认识么?”
“肯定认识,不过那时咱们都小呢?还是你本家。”
“小?本家?提个醒?”
“昨夜温存,今宵涕泪,旧欢新恨都须记。”
“袁寒云,袁二公子啊!”袁老太太恍然,不过又嗔怨道,“士乡,那人和我可不是本家,再说,这人可不兴用在孩子身上比喻。”
李乐听到袁寒云三个字,也是苦笑道,“王爷爷,这个不好比吧,我可没他那福分,再说现在也犯法不是?”
“哦,你知道袁寒云?”
“知道些。”
李乐心说,袁大总统的二少爷,才子当得,骄奢淫逸也是翘,十一二岁便去大明湖逛画舫,一生扎在风流苑中,死后引得进门沪海津门名媛名妓,纷纷写出“我于袁二公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这个人,老爷子,您真会开玩笑。
“就是个头高,也壮,袁寒云可是轻飘飘的。”王士乡回忆着。
“行了,孩子要是不知道就算了,都知道那人是什么德行,别为老不尊。”袁老太太说道。
“哎呀呀,夫人教训的是。”王老头一把抓住李乐的手,“走,小伙子有力气,帮我个忙。”
“小曾,借你孙子一用。你随便坐,茶壶里有刚沏得的茉莉花,自己倒。”
说完,王老头把李乐拽到了里面屋子。
李乐这才仔细打量了屋子里的陈设,字画书籍满堆,还有些瓷器、青铜、玉器,竹器的古董古玩,摆在几个柜子里。
而最占地方的,却是堆叠在一起的一些家具。
大案,圈椅,交椅,官帽椅,长几,坐墩,博古架,衣帽架,还有些李乐说不出名字的,就那么一件挨一件,一张叠一张的堆放着。
李乐“啧啧啧”几声,摸着一张琴床,问道,“王爷爷,这是紫檀的吧?”
“啊,这个啊,小叶紫檀的,清中期的。”
“那把交椅呢?”
“黄花梨,明代嘉万时期的。想看,回头细给你讲。墙根儿那儿有一溜蛐蛐罐儿瞧见没?”
“瞧见了。”
“把这些家具挪个空,把那几个蛐蛐罐给拿出来。”
李乐一愣,“老爷子,这些家具就这么搬?不带个手套,垫垫东西什么的?”
“用不着,仔细点,小心点就是。”王老头推推眼镜。
李乐瞅瞅这些家具,又看看墙根儿那几个灰不溜秋的瓦罐,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