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谢筠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他慢慢抬起,他抬起右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了泪水,哄着似道:“别哭了,我不痛。”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谢筠哭得更厉害,左寒手忙脚乱,只有右手来给她擦泪水,不一会儿手上满是泪水。
他轻笑一声,“以前怎么没现你这么爱哭啊。”
“我真的不痛,别哭了好不好。”谢筠看着眼前的人明明脸色惨白,明明手都废了,却还是安慰她,叫她别哭。
“你的手……”谢筠哭的磕磕绊绊,哽咽道。
“嗯?我的手怎么了?”左寒故作惊讶地抬起右手,在谢筠面前晃来晃去。
苍白的脸上漾起一抹笑意。
“你的手以后不能……不能抚琴、不能写字、不能用武……”
“我是男子,不喜抚琴。”
“我不是左撇子,不用左手写字。”
“我用右手拿武器,不碍事。”
谢筠每说一句,左寒就回复一句,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语气轻快,没有半点伤心。
谢筠哭着轻轻道:“你的手废了。”
空气中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谢筠抽泣的声音。
半晌,一直听不到左寒声音的谢筠抬起头,便对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眼。
此刻的他没有半点笑意,神色庄重,语气认真,一字一句道:“我的手废了,那把你赔给我可好?”
左寒眼前的人不答话,有些急,也不顾左手的伤,紧紧抱住眼前人的肩膀,说出了最庄重的誓言:
“我左寒此生唯爱江筠一人,绝无二志。”
谢筠看着他,眼里满满都是自己,那双眼里有期待、有渴望、有爱意……
可自己不能回应。
屋子里一片静默,半晌后,左寒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谢筠的头,带着似有若无的失落,“我开玩笑的,不要你赔,我心甘情愿的。”
“我……”
“嘘,不要说话。”左寒一把把谢筠揽进怀里,轻声道:“我就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语气里带着疲倦的困意,可是他却还没有闭上眼,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谢筠的肩膀都麻了,轻轻唤他没人应,这才知他已睡着了。
然后动作轻柔地把他放在床上,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这几日,大理寺气氛一片低沉,每个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谢筠更是日日去看左寒,而后者也恢复了很多,那天的事,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
倒是最近沈鹤渊很忙,谢筠经常看不见他。
暗七和之盼夜也还没找到,不过王充没有放弃,还是每天都带人去找。
就在大理寺内部忙乱时,城中又有一人死了。
死状和第一个死者一模一样,也是双脚被人砍了,失血过多而死。
谢筠不顾沈鹤渊的阻拦,带伤到现场去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