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点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好似完全忘了那天晚上对沈鹤渊输出的伤人话语。
走在前面,谢筠的心狂跳,手心里还有那干燥温暖的触感。
深吸一口气,脚下更快了。
而沈鹤渊看着她走得近乎飞快,方才还微微颤抖的指尖,此刻竟平静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的心情舒畅。
“娘!娘!不要死……”
待沈鹤渊二人赶到时,只见宋清寒房里站了好些人,王充见她一来,眼睛一亮,给她让开路。
也让谢筠看清了宋清寒的情况。
“怎么会烧了?”
“从后半夜就这样了,只是……”老贺一双疲惫的眼神看过来,剩下的话没继续说完。
谢筠懂,只是大半夜的,他觉得来找自己是打搅,可大半夜的外出找大夫,也不可能找到。
所以就只能给他物理降温了。谢筠看着旁边的几个装着清水的铁盆。
“清寒……”
大理寺的人原本看了宋清寒那张脸就怀疑他是不是老贺的血脉,可如今看老贺这般模样,心里那点怀疑也落实了。
“老贺,他……”王充指着床上烧的昏迷不醒的宋清寒,犹豫着,不知要怎么问出口。
“他是我的儿子。”
半晌后,只见老贺望着床上的人,怜爱道:“我以为此生不会娶妻生子,可没想到……”老贺闭了闭眼睛,眼睛有一滴清泪溢出,语气低沉,“没想到丽娘她竟为我生了一个儿子。”
丽娘?
闻奇王充面面相觑,他们两自进入大理寺老贺就在了,所以他们与老贺相处的时间也较长,可从没在他嘴里听到过丽娘的名字。
“我与丽娘青梅竹马,原以为我们会成亲,就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生儿育女,恩爱到老,可……”
老贺的轻轻抚摸着宋清寒的手,眼里满是追忆,“可没想到丽娘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还给她另定了亲事。”
“那……那他怎么回事?”王充结巴了,既然人家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你,那这宋清寒怎么如此像你啊?
“我伤心欲绝之下,一个人来到京城闯荡,这些年我从未忘记过丽娘,可也不会去打扰她。”
难怪了,难怪大理寺中,所有人到了年龄就娶妻生子,唯独老贺,一直那么独孤又神秘。
是了,真的深爱一个人,得知她过得幸福是不会去打扰的。毕竟爱她不就是希望她过得快乐吗?谢筠心想,老贺想必真是很爱那个叫丽娘的女子吧!可惜造化弄人。
“可直到清寒拿着她的信物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才知道她竟然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众人听着这话,不约而同地看向床上的宋清寒,连他们这些外人看了都觉得他们俩是父子,更何况老贺这种常年在大理寺破案心思缜密之人了。
“他的烧渐渐退了,有什么事等会儿就可以问了!”
谢筠在听往事时,手也没闲着,这不,把宋清寒的烧给压了下去。
“谢谢你!”老贺起身,高大的身子矮矮低下来,朝谢筠拜了拜。
“贺叔见外了,且不说自我进入大理寺后你一直关照我,更何况我还一直把你当长辈呢,这点事,应该的。”
老贺听了谢筠的话,饶是平时不苟言笑,此刻也神色动容地朝谢筠又说了一句真挚的感谢。
“大人,属下……想回一趟清河县!望您准允!”
“准!”沈鹤渊薄唇轻启,又补充道:“有什么事,捎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