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证明了吗?
没有,他只证明了相反的结论。
他确实孱弱至此。
连一个比他矮瘦的人,都比他有劲。
台上,方才彩排的乐队已结束表演,段司宇正蹙着眉说了些什么,而后再让人彩排重试。
这次表演的效果显著改善,乐队的主唱欢呼一声,看向段司宇,面带感谢的笑意。
水是温的,四处是被照耀的暖意,而他离远星最近,却是“冰”的。
颜烟起身,给段司宇留条消息,说
去洗手间。
进了隔间,颜烟合上马桶盖,扯一张垫纸放在盖上,屈膝坐下。
墙壁阻隔外界的热闹,只有些微歌声与鼓点穿过,沉闷似浸在水里。
无人的环境让颜烟好受不少,至少如此,他就不用与人比较,以此来提醒他的孱弱。
吱吖——
洗手间的外门被推开,几道脚步声渐近。
“他到底是什么病?我怎么感觉一直不见好?”
“不知道,我只听说是做过手术,要养很久。”
主语就一个代词。
但颜烟立刻知道,对方说的是他。
“一个月还不够久?”
“一个月哪够?我妈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好不容易抢救回来,遭老罪了,二十年都不够养,现在还一到冬天就难受。”
“二十年也太夸张了。。。。。。”
外头又聊了什么,颜烟逐渐听不清,闲聊的内容未入耳,只知道是些同情的感慨。
颜烟俯下身,手肘放在腿上,手掌撑着侧脸支力,失神。
二十年。
他是不是也会如此?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直到死仍是这样,无能,弱不禁风?
今后的几十年,他这一辈子,就准备靠段司宇养着,他就在家里做装饰,无聊了再跟出来工作?
这些想法涌入脑海,或成为可预见的未来时,颜烟竟不觉得崩溃。
因为这是个好局面。
能这么孱弱地苟活几十年,长久陪着段司宇,都比复发好。
原来,他连日来恐惧的生活,已算是好的局面。
不知何时,门外闲聊声停了,四周寂静。
颜烟久久不动,无法回神,直到手机震动,提醒他已躲在这里太久。
Duan:还在洗手间?
Yan:嗯,我有点累,准备回酒店休息。
Duan:一起。
颜烟起身,洗手擦干,推门而出。
段司宇正在门外等待,“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