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个屁,你知道我娘有多少晚上是被噩梦吓醒的吗!你知道我娘有多少晚上是哭着睡着的吗!你知道街坊邻居都说我娘什么吗!你知道他们管我叫什么吗!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慕尘哭着瘫软的坐在地上,似乎说出这些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苏佑安眼眶泛红,哽咽着说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接你们和我一起回伏虎门,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一听伏虎门,秦尘犹如再次被点燃一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苏佑安说道:“我这个儿子不是你想认就能认的,我和娘最难的时候你去哪里了?去你的伏虎门吧,要是没有它,我们能有这么苦吗!你给我滚,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娘,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慈悲!”
眼看着儿子越说越激动,慕秋连忙将苏佑安往外面推,“求你了,你先走吧,求你了。”
苏佑安犹如木头一般任凭慕秋母子将自己推出院子,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回来遇到的最大阻力竟然是来自慕尘。
在他的设想里,慕秋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儿子一定会高兴的大喊:我有父亲啦!
苏佑安失落的走在龙华镇的石板路上,路边铺子都已经关了张,孩子们也都回了家,夜里的街道显得越加的冷清,但是屋子里一盏盏黄色的灯光下,总是会时不时传来一家人的欢笑声。
而他却有些怅然若失,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自己家的老房子,门口的右上角,刻着模糊的两个字,依稀可以看出,写的是“宁宅”二字。
苏佑安小时候就奇怪,别人家孩子都是随父亲姓,为何他要和母亲同姓。
父亲只是说为了改命。祖上都姓宁,但是每一代要么就是独苗,要么体弱多病,而且世代都没有出过修仙者,到了苏佑安这一代又是如此。后来遇到一个算命的老神仙,说跟随母亲姓苏,可以逆天改命,父亲毫不犹豫的就听了。
他凝望着这座老房子,心中涌起一种深深的哀伤和孤独。他仿佛可以看到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闻到了她做的菜香味,有红烧肉、糖醋鱼和韭菜牛肉馅的饺子。
他站在门外,没有走进去,这是他不敢轻易去触碰的东西,如果说对于慕秋的愧疚,他还有机会去弥补,但是对于父母的早逝,却一直是他多年来的结。
苏佑安叹了口气,盘膝而坐,每每心情烦躁的时候,怀念爹娘的时候,牵挂慕秋的时候,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他都是靠修炼度过的。
他盘膝坐在屋外的石板上,双目紧闭,手中掐动着法诀,仿佛在召唤着什么。四周的空气开始颤动,犹如水面泛起涟漪,一道道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这些灵力在他的身边凝聚,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铁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苏佑安像一头巨象吸水一般,将这个球形灵力一口吸收入体内。
然而,这些灵力并没有进入他的丹田,而是游走在他的皮肤下,流淌在血液中,深入到骨骼内,甚至探入内脏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这些灵力仔细地洗刷了一遍,由内而外,被这些灵力轻轻地淬炼。
然后,这些灵力开始沿着他的经络游走,从任脉二十四腧穴的会阴开始,然后是曲骨、中极……一直到承浆穴结束,每经过一个穴位,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变强了一分。
夜色渐深,月光照亮了他的身影。苏佑安依然静坐不动,口中默念法诀,引导着这些灵力继续游走。
“任脉二十四腧穴已经全部打通。”他心中暗自数着,“接下来应该是督脉二十八穴。”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坚定地决定了从长强穴开始。
海量的灵气如同溪流般进入他的体内,一次次冲击着长强穴。每一次冲击,灵气都会像水波一样散开,然后再重新聚集,继续冲击。
这样的修炼方式需要极大的毅力和耐心,但苏佑安却坚韧不拔地坚持了十五年。
他如同一位苦行者,静坐在这黑暗中,默默地修炼着。他的心中只有那一股不断涌动的灵力,只有那一次次冲击穴位的声响。
直到天色微亮,他才缓缓收功。一夜的修炼不但不觉得累,反而感到精神饱满,体内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