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爷,这里加上外面的空地过16亩(1法亩=52oo平方米),有12个熟练工人跟2o个学徒,每天都能有两个船锚的成品交付。”安托万先生稍微放松的回道,从这位莫勒老爷的表现看,应该是对工厂有一定认可的。
阿方斯点了点头,他是了解过这种古老船锚的制作方式的,也从现场粗略估算了一下,安托万先生对人手的安排几乎到了满打满算的地步,一个熟练工配备两个学徒,一个鼓风一个打下手,然后全靠熟练工自己打造这船锚,一共十组人,另外两个熟练工人是大匠,同时也兼任着顶替休工的熟练工人的作用。不过就算是如此高利用率的人工成本之下,工坊的年收入也不到三百利弗尔,船锚生意的利润之薄也可以想见。
“大家这么忙,我就不表什么演讲了,安托万先生,作为工坊的持有者,我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家族的贡献。”阿方斯笑着把安托万拉近一些笑道:“请您从账上支取一钱,全都买熏肉吧,两个学徒一磅,一个熟练工两磅,再给您自己五磅,就算今天给大家加餐。”
“这…太感谢莫勒老爷了。”安托万先生欣喜得有些不知所措,其实熏肉也不贵,一磅肉一利弗尔,这里一共才33人,一个五磅,十二个两磅,二十个半磅,加起来才39磅熏肉,不过39利弗尔的价格,但其中表现的态度却很喜人,那就是阿方斯认可他的工作,也认可工坊,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对工坊开刀了。
“这是大家应该得到的。”阿方斯笑着回道,转头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又再度降低了声调对着安托万低声道:“当前工坊的设备太落后了,足足三十几年没有更过,实在不符合它当下的名望,安托万先生,我刚刚离开家里,什么都不懂,所以就需要您这段时间费一点心思,了解一下需要更哪些设备,大概多少预算,整理成清单给我,具体您可以跟阿尔弗雷德先生进行沟通,毕竟我没有任何经验,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们。”
“在下一定不负老爷的期望!”安托万感动得就差宣誓效忠了,却不知阿方斯其实是打着温水煮青蛙的主意,只要找到的生意,然后借着换设备的机会,直接进行升级甚至是转产!
走出工坊,阿方斯就开始了温水煮青蛙的第二步,与阿尔弗雷德一起漫步在工坊区的沙土路面上,阿方斯开始衡量着用词开口道:“阿尔弗雷德先生,金船锚工坊在这里是有一定声望的,这意味着,它的订单是不会缺的。”
“确实如此。”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回道,转过头来看向阿方斯,他知道阿方斯接下来说的话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工坊很大,工厂却只有三十几个工人,更精确的讲,只有十组人甚至更少,这就意味着,不是安托万先生不想扩大生产,而是订单已经饱和了。”阿方斯表情有些严肃的对着阿尔弗雷德道:“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借着这次更设备,继续增加我们的业务范围,使得工坊可以进一步扩大规模,您认为呢?”
“您观察得很仔细,但是,您认为增加哪一方面的业务会更好呢?”阿尔弗雷德笑眯眯的反问道。
其实阿方斯早就考虑过阿尔弗雷德会提这样的问题了,但实际上这个问题并没有那么好回答,当然处于风帆时代的早期,甚至连战列舰都很少有水线装甲,这意味着最大的金属使用渠道当前还不存在,自然也没办法展;装甲之后,使用到金属的大概就是火炮、弩炮、炮弹、铆钉跟装饰品之类的了,而装饰品明显不是工坊那种傻大粗黑的地方能做出来的,就再度缩小了范围;而弩炮,实际上也是个夕阳产业,一方面技术要求高,另一方面材质要求也高,更要命的是正被火炮淘汰,现在去搞这个,实在是有些尴尬;所以要么就是搞火炮,要么就是炮弹跟铆钉了。……
其实阿方斯早就考虑过阿尔弗雷德会提这样的问题了,但实际上这个问题并没有那么好回答,当然处于风帆时代的早期,甚至连战列舰都很少有水线装甲,这意味着最大的金属使用渠道当前还不存在,自然也没办法展;装甲之后,使用到金属的大概就是火炮、弩炮、炮弹、铆钉跟装饰品之类的了,而装饰品明显不是工坊那种傻大粗黑的地方能做出来的,就再度缩小了范围;而弩炮,实际上也是个夕阳产业,一方面技术要求高,另一方面材质要求也高,更要命的是正被火炮淘汰,现在去搞这个,实在是有些尴尬;所以要么就是搞火炮,要么就是炮弹跟铆钉了。
想了想,阿方斯认真的对着阿尔弗雷德开口道:“我想造火炮。”
“什…什么?”阿尔弗雷德是真的被阿方斯给震惊了,火炮?军火!
“您不要紧张,我考虑的是民用火炮,小口径的。”阿方斯尴尬道:“其实船上用铜铁的地方不多,而跨了行业就有些难以确认前程,所以在我看来,我们当下的选择其实不多,火炮、炮弹或者铆钉。”
“那么您又为什么淘汰炮弹或者铆钉这两个呢?”阿尔弗雷德接过话问道。
“因为没必要。”阿方斯摇了摇头,认真的对着阿尔弗雷德解释道:“其实无论是炮弹还是铆钉,本质上无论是工艺还是利润都跟船锚差不多,一个工人辛辛苦苦工作,所得不过温饱,我们又何必放弃熟练的船锚工艺,去做这两个呢?”
“所以您才想要做火炮?”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神情却没有放松,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的,我们一年制作七百个船锚,这就最少三百条船,哪怕一条船跟我们买一门火炮,我们也可以把工坊的利润提高一倍,而且我考虑过了,哪怕从最小的六磅炮开始着手,利润也远比船锚丰厚。”阿方斯回道。
“一个船锚价值十利弗尔,2o%的利润,也就是2个利弗尔,而一门最小的六磅炮也价值3o利弗尔,3o%利润,就是9个利弗尔。”阿尔弗雷德还出阿方斯意料的对行业非常了解,但接下来他便继续给阿方斯浇了冷水:“利润谁都知道,但加莱却依旧只有一家火炮工坊,你以为是对方有钱有势没人敢学吗?”
“那您的意思是?”阿方斯认真问道,他还真的去了解过这家唯一的火炮厂,老实说,比金船锚工坊更落魄,16oo年的设备都还在用,所能生产的也只是不太靠谱的六磅炮跟九磅炮,生意惨淡即将倒闭,而且后台也几乎没有,起码阿方斯就不觉得自己跟着开火炮厂造火炮,对方能拿自己怎么样?
“因为如果要造火炮,竞争对手从来就不是那家火炮厂。”阿尔弗雷德叹了一口气回道:“海对面的英国已经可以造出48磅炮了,民用火炮也到了18磅级了,荷兰同样能造48磅,民用火炮也已经是18磅了,西班牙虽然缺火炮,但缺的是32磅炮以上大口径火炮,同样可以自行生产18磅跟24磅,而我们只能造六磅跟九磅,商船又怎么会来加莱买炮呢?”
尴尬,却现实,现在不是一百年后称雄欧洲的拿破仑时代,法国火炮还是弟弟中的弟弟,就算是刚刚亲政的路易十四,未来的太阳王当下也是个弱鸡,整个法国只有55艘军舰,其中一大半还是桨战船,还有一半军舰已经趴窝了,仅有的那些军舰上最多也就可怜巴巴的用36磅炮,你让人敢指望在法国买火炮用在自己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