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在鹤唳山间弥漫,只有风轻轻吹过,让几片枯叶在空中舞动。
枯瘦老者缓缓抬起手,静谧的气氛随之动荡起来,随着持剑长老手的抬起,那把被岁月侵蚀的黑剑竟然微微震动起来,出一种深沉而嘶哑的声音。
枯瘦老者的手指仿佛握住了无形的力量,他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就在老者手指紧紧闭合的瞬间,空气中的压力瞬间攀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祭坛中央酝酿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黑剑瞬间颤抖得更为剧烈,从剑身传出的嘶哑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高昂。
接着,一阵强烈的气浪突然从祭坛中央爆出来,如同被触碰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然后变成惊涛骇浪,向四周席卷而去。周围的剑宗弟子们纷纷后退,面色惊骇,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
鹤唳山的山顶仿佛震动起来,几片枯叶在疾风中疯狂旋转,仿佛被刮起的旋风般盲目舞动。老者身前的空气像是被瞬间撕裂,形成了一道可见的气流涡旋,向黑剑所在之处聚集。
夜雀下意识地挡在了苏既明的身前,用功法抵御这股气浪。
原本满是铁锈的黑剑现在已经破碎,深深的裂纹几乎贯穿了整个剑身,但是,裂纹底部,却显露出了那把剑的真面目。
那是一片漆黑的剑身,犹如墨色的深渊。
持剑长老的脸上虽然掩饰住了失望的情绪,但南凉笙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长老的眼神阴沉,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最终他还是用有些许沧桑的声音开口说道:
“第二步,祭血。”
随着持剑长老的话语尾音消散,脚步声破空而起,稳稳的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
众人目光纷纷转向声音的来源,看到一位身穿剑袍的女弟子带着一位昏迷的少女缓缓走来,立在了祭坛中央,赫然便是那灵宗圣女。
——浅清!
在少女现身的一瞬间,南凉笙险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后才将自身的灵韵波动压下。
而在祭坛之上
枯瘦老者伸出手指,稳稳地挑起夏浅清纤细的手臂,轻轻一划,一道细长的血痕便在她的皮肤上浮现。
鲜血从其中缓缓流出,像红玉般的血液烁着晶莹的光泽,然后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那黑剑之上。
每一滴血珠的落下都清晰可闻。它们轻轻地触碰到黑剑,引出一阵低沉的声音,紧接着在剑身上溅开,渗透进黑剑深处的裂纹。
剑上的裂纹仿佛感应到了这血液般,开始出现轻微的破裂。
覆盖在剑身上的锈迹开始崩解,随着血液的持续流入,黑剑上的裂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度扩大。。。那原本布满铁锈的剑身,现在已经开始裸露出真正的剑体,它漆黑如墨,反射出淡淡的光泽,古朴而厚重。
也就是在此时,苏既明轻声开口说道:
“动手。”
似乎早就等待着苏既明这句话般,几乎是话落的瞬间,南凉笙眸光微动,她的黑瞬间化为白色,一身翠绿的衣袍无风自动,她的左手猛然翻起,似是握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三根手指收入掌心,只留下中指和无名指指向那祭坛中央,手捻法决道:
“道尘念起,物息魂定,施无我法,万物皆停,定!”
话落,一道玄妙的印记便锁定了祭坛中的持剑长老,祭坛的虚空中浮现出了一道道镌刻着密文的锁链。这些锁链仿佛从空中凝结而来,通体呈深沉的银灰色,瞬间便袭向了那持剑长老,转眼间就将他的四肢躯干全部锁住。
持剑长老被锁链紧紧束缚,无法动弹分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又看向了南凉笙身旁的苏既明。
顷刻间,他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一直以来的违和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尽管身处不利之地,持剑长老的眼神中却并未流露出半分惊慌。他注视着苏既明,不顾看着周围还在愣神的剑宗弟子们,语气平淡,一字一顿地说道:
“看来国公府的安排比我所想还所图甚远。。。”
尽管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山谷中却无比清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然后,他话锋一转,嗓音骤然提高,气势也如同被打开的闸门,疯狂涌动,瞬间如同海浪一般席卷四周。
“只是,你吞的下我剑宗么!”
他的声音在祭坛上回荡,声音中凝结着剑意,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南凉笙而来。
南凉笙稍微失了失神,也就是借着这一瞬间的松懈,他的手指轻轻一挑,那紧箍的锁链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裂,瞬间化为无数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的手指再次轻抬,一道剑光从他的手指尖飞出,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这柄长剑不是实体,而是由纯粹的剑气构成,直直地朝着南凉笙袭去。
南凉笙的瞳孔突然收缩,不由得一慌,但这不过是刹那间的事。下一刻,她已经反应过来,那手中的法决瞬间捻出,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