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幕说到吕惠卿让不学无术的弟弟前往崇政殿说书的时候,吕惠卿刚端起的茶盏就掉了下来。
接下去的一件又一件,都让吕惠卿面色惨白。
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王安石。
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
后来吕惠卿因为担心王安石回到朝廷后,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于是就开始不断地构陷王安石,甚至援引祭祀赦免的旧例,上奏举荐王安石为节度使。
不过他的这点小伎俩,被宋神宗一眼看穿,直接就否决了,甚至还敲打了他两句。】
听到这里,王安石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未曾想过,眼前这个与自己志同道合之人,是如此地经不住权势的诱惑,忘却初衷,成为了摆弄权势之人,成为了权势的傀儡。
“吉甫啊,你的这些个事情,已绝非党争的构陷。”王安石感到十分地失望。
但同时他也庆幸,现如今时间尚早,吕惠卿才初初一只脚踏入朝堂,根基未深。
【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诸如利用郑侠一案,故意牵连与他有嫌隙的冯京和王安国。
后来东窗事吕惠卿被贬后,在宋哲宗明令禁止守边官员不要挑起边衅的时候,却还是派兵袭击西夏人,斩六百,导致西夏人入侵。
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吕惠卿他真的一心都在当官上面。
十年后,西夏又大举入侵的时候,战事刚一结束,他立即就上书要进京奏事。
这个时候宋哲宗的反应就很好笑了,他问朝臣,吕惠卿有回朝的理由吗?
朝臣都说没道理的。
并拒绝他回京。
为什么所有人对这么对他呢?就是因为有王安石的前车之鉴在,没有任何人敢用他。
吕惠卿的晚年,可以说在朝外浮浮沉沉,一直到死都没能回朝。】
“哎……”
王安石沉重地叹了口气,他曾想过,自己可能会在变法一事上,成为前车之鉴。
但事实上,真正的前车之鉴竟是被信任之人构陷诋毁。
这是让王安石极不能接受的事情。
尤其是吕惠卿不仅害他,还害他的长弟!
“吕惠卿!”就在这时,王安国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脸上怒气冲天的,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恨不得要冲上去打吕惠卿一顿。
王安石连忙起身阻拦。
吕惠卿可以不顾知遇之恩,但他王安石,还是想给彼此留个最后的体面。
原本吕惠卿还想解释一二,一看这情形,就垂着头匆匆告辞了。
但踏出王安石府邸的那一刻,他还是没有忍住回头望了一眼。
明亮的阳光切过正门,落在他的眼眸上,刺的他眼睛一痛,连忙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