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子散?”
老嬷嬷继续道,“断子散由茴香、金残藤和落砂研粉而成,此毒霸道却又长缓,会伤人根本,却不会令人立即死亡。”
“女子若口服或者久闻其气味,会致使终生不孕。”
话说到这儿,一切都已明了。
皇后凤眸中厉色骤显,原本只是虚扶在椅把上的手逐渐捏紧,用力得手背白。
“她好大的胆子,敢把手伸到东宫来。”
老嬷嬷见状,连忙将一旁装着茶水的杯盏递过来。
“娘娘,恕老奴多嘴。”
“想必刚才被拖下去杖毙的宫女,便是知情者。”
天青釉碗打翻,舒妃担心这宫女嘴不严,导致下毒之事暴露,因此抢先一步痛下杀手。
如今她死了,便死无对证了。
那碗里仅剩的一点点汤汁,是压根无法将幕后主使锁定在舒妃身上的。
若是贸然揭,只怕会给她反咬一口的机会。
后宫之中这种腌臜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如若不然,当初二皇子也不会成为争斗的牺牲品。
但嫔妃大多牵扯到背后的母家氏族,就算是皇帝,处理起这些事来也十分棘手。
皇后在宫中几十年,早已对他心灰意冷,此事不告诉他也没什么。
舒妃既已起了这样的心思,此计不成,躲过这阵风头之后,必然还会有所动作。
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务必得人赃并获才行。
思及此,皇后深吸一口气,“明日找几个身份背景干净的老嬷嬷给东宫送去,不必拘着太子妃,但她所经手的物品,所食用的膳点,必须全都查验干净才行。”
当务之急,是要保证太子妃和她腹中胎儿的安稳。
“是。”
老嬷嬷领了命,又给桌上的杯盏里添了些水。
皇后垂眸沉思,面容沉静,今晚琉园凉亭的那一幕不断回闪。
若不是锦安公主从外跑进来,撞落那桂花团圆,只怕此时已经不堪设想。
她轻叹一声,下了台阶,往寝殿而去,老嬷嬷连忙跟在一旁搀着。
“锦安倒是个乖巧良善的,可惜了。”
出身非她所选,但若是日后长大些,看清自己的母亲是这般模样,也不知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