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皇后抿着唇点点头,复又抬眸看向蓝朵,“这几日,多谢蓝朵姑娘了。”
蓝朵行了个半身礼,“行医救人乃民女本职。”
这接连几日的相处,皇后自也明白蓝朵是什么性情的姑娘。
她医术了得,性情活泼跳脱,但因为在宫里,硬是将自己的个性按压下来。
思及此,皇后侧身朝身旁的老嬷嬷低语几句。
老嬷嬷领命出去,不多时便又回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黑漆雕纹木盒。
皇后抬手打开,里头赫然是块成色上佳的红山香玉佩。
“你虽是民间人,但本宫知晓你不缺银钱珠宝。”
“锦安之事,当是你之才能,若日后有何困处,可拿着这玉佩入宫来寻,只要并非动摇我大瑨根本之事,本宫皆会倾力相处。”
君子一诺千金,更何况这是贵为皇后的中宫娘娘许下的承诺,这其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蓝朵倒也没有推脱,接过皇后递过来的玉佩,福身行礼,“民女多谢皇后娘娘。”
锦安既已醒过来,那她也就不用日日留于宫中。
安排好药方,又叮嘱了文太医些许事宜,蓝朵将入宫为锦安公主诊脉的频率定为三日一次。
皇后派了马车,命内侍务必将人送回宅院。
而苏珞浅亦是回了王府。
待到归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她前脚迈过地栿,后脚王府门口就又有马车停下的声音响起。
苏珞浅下意识回头一望,是6璟肆回来。
男人一身暗紫色官袍,宽肩窄腰,长腿一迈,不消几步就来到她身旁,揽着她的肩膀往里走。
苏珞浅转身之际,看到承影朝她使眼色。
她低声问道,“你去过宫里?”
6璟肆动作一顿,目光凉飕飕扫向承影,后者立即拉着泽兰,看府门边的灯笼,看门口的雪景,就是不敢看自家王爷的脸色。
苏珞浅见他如此,勾着唇轻笑,柔软的指腹在他掌心轻按,“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两人一同入了廊道,往主院而去。
6璟肆回,“刚刚去过,宫门口的侍卫说你刚走。”
他在典狱司处理完公事后,第一反应便是入宫去接她,这是他这几日的习惯。
但今日凑巧了,两人前后脚错过,没碰上。
苏珞浅轻声道,“你应该听说了,锦安醒了。”
“但她失忆了。”
这件事,即使6璟肆今日一整日都是在典狱司,也早有消息递到他耳边。
不过他忙于公务,没去细究,此刻听苏珞浅这么说,下意识反问,“失忆?”
“嗯,失忆。”
“不记得所有人和事,只记得皇后娘娘。”
“蓝朵说,这应当是锦安心底下意识不想想起以前的事,是在自我保护。”
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有了孩子之后,无论她去何处做何事,总会时刻惦记着家中的两个小奶娃。
那么小那么软,那么可爱的小孩子,捧在手心尚且怕摔着了,她实在无法想象出,同样为人母,舒妃是如何狠得下心这样对锦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