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狠的。
“你为什么没跟他一块走?”赵厶歪着脑袋,眯着眼睛,冷不丁又问了这么一句。
一句话把县丞给问蒙了,眨巴着眼睛不知该从何说起。
关键是问这话有点不地道啊,这满县官吏就不能有好人了是吧;乌鸦落在猪身上,不是黑也是黑了是吧,也不知道赵厶又要什么浑。
饶是县丞见多识广,一时也犯了难,心里嘀咕道:“这个太守是不是傻,但凡有个心眼儿也不会当众问这么没水平的问题吧。”
是啊,谁会问这么无脑的问题,叫人无从回答啊。
但是,管你怎么想,眼前这个太守不仅问了,还那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问,你说你能怎么办。不回答就是失礼,回答不好也是个罪过啊。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官老爷都爱这么故意刁难人是吧,真是没天理啊。
这个时候,县丞可不敢冒然回答,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赵厶,反而吃不了兜着走。
细细想来,张纯、张举那么多的叛军都没拿他怎么样,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眼瞅着就能看到光明了,总不能在太守手里翻了船吧。
于是县丞拿眼偷偷观察着赵厶,想从中现点什么。察言观色,见机行事,才是他这种人久立官场不倒之真理。
然而观察良久,见赵厶似笑非笑,满脸阴晴不定,实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俩是第一回见面,不好揣摩啊。
其实赵厶心里也嘀咕呢:“县令、县尉都反了,这个县丞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他不反,没道理啊。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难道还有例外?不可信,绝对不可信。”
果然人心最是难测,好人最是难做。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瞅了半天,谁也猜不透对方的心思。最后还是县丞底气不足,硬着头皮,鼓足勇气,凛然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天下人之共识,吾不敢有半点违逆之心,望府君明察。”
这话说的,可真是圆滑至极,你看他,前半句说的大义凛然,最后却让赵厶明察,这不明摆着就是糊弄事嘛。赵厶也不傻,岂能分不清。
“好好,我知了。”赵厶轻描淡写的打断了他的话。这家伙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自然明白,他想要的并不是答案,他只是想看看县丞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
显然,县丞的回答,赵厶很满意。
果然是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啊。
县丞见赵厶放松了神态,自知又度过一劫,不免暗舒一口气。稍稍平复一下心态,又拱手施礼,拜请道:“郡县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府君屈尊,移居县衙。当不负满城百姓之乞望,亦增添无极之万福。”
这话说的,让人听着真是舒坦,赵厶很受用。
“既如此,就依汝等之言吧。”赵厶波澜不惊,淡淡回了一句。心里其实想笑,甚至暗暗夸赞了一句:“还是你小子会办事,甚合我意。”
想想之前,赵厶想住县衙,不仅要自己去找,甚至还得从别人手里抢;再看看现在,本不想去打扰他们,他们却前呼后应,恭敬相请,何止是天差地别。
无极,果然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