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厶认怂了。
“这鸟人,气煞人也,杀了他吧。”赵厶能忍,典韦却忍不了。他本来就是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耿直人,能忍到现在确实难为他了。此时直把他气得暴跳如雷,举着双戟就要砸死县丞。
“慢着!”赵厶忙拦住他。现在还不是杀县丞的时候。
“此人万万不可留。”典韦虽然没当场作,但还是愤愤不平。
“你先退下,我自有主意。”赵厶若有所思。他来无极县本来就是为了打造立足之地的,整治贪官污吏,打倒土豪劣绅本就在计划之内。只是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简直震碎了三观。
赵厶担心典韦一时冲动坏了他的大事,只能先喝退他。典韦纵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悻悻而退,乖乖去大堂外守着了。
此时堂上只剩下赵厶和县丞两个人。赵厶摸着下巴,苦着脸,装出无奈状,喃喃自语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个财的门路。就是没有头绪,不知道从何做起啊。”
不是吧,大宝要堕落了吗?
嘿!
堂堂一个太守竟然不知道怎么做官,还得向一个小小的县丞请教。县丞顿时挺直了腰板,那神态,那架式,神气十足,从内而外散着一股自豪感,比光宗耀祖还有排面。
“下官所做,不过是蝇头小利,够个本钱而已。而府君乃一郡之主,若要做成此事,可比皓月当空,深不可及也。”县丞热血上头,更加卖力的吹嘘起来。
“可细细说来。”赵厶装作一脸欢喜状,引他上套。
县丞不知是计,抖擞精神,满脸红光的给赵厶介绍起来:“像这无极县,田租亩税不用说,商贾盈利亦不在话下。重在像王善人这种大户人家,来衙门找咱评理说事,不让他来回跑个三番两次,不让他拿个万千铜钱,能让他做成这个买卖?白日做梦。”
黑吃黑呀。这套路赵厶大概也了解。
“还有那李二,都知道他是冤枉的。那又能怎么样,他要是也能拿出这些钱来,这天下,还有他说不通的理吗?”这个县丞不简单,知道的太多了。
“而且自叛军作乱以来,这财的门路便又多了一条。”县丞神秘一笑,仿佛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为何?”赵厶是真不明白呀。
“这牢狱之中,你以为都是叛军吗?交了钱的,那是寻常百姓,必须给他放回去,这叫安抚民心。只有那不交钱的,才是真叛军,必须杀之而后快,这叫保境安民。”县丞说这话时,把阴险狡诈之心表现的淋漓尽致,令人不寒而栗。
赵厶沉默了。
他在战场上见到那些血肉横飞的场景,都没皱过眉头。但是这种财的门路,真是让他后脊凉。用这样的人治理天下,老百姓不反又能如何。
“其实这些都是薄利,微不足道。重在囤积居奇,买卖地产,这才是家致富的不二法门。”县丞终于说到了重点。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果然,万变不离其宗,结果竟然还是回到了地产时代。
赵厶苦笑不已。
但是大事未成,不能半途而废。
“这个门路好,应该怎么做。”赵厶重整精神,假装很感兴趣,继续引诱县丞掉入陷阱。
“这事要我来做,各方周旋,还要费些力气。倘若府君来做,岂不易如翻掌。”这种时候县丞还不忘拍拍马屁,顺带给赵厶戴顶高帽。
“为何?”赵厶还是继续装。没办法,他是真的不懂啊。
“不瞒府君,下官有一事相求。”早就说了吧,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时候县丞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之前的铺垫,原来就是为了跟赵厶做交易。
明眼人中无邪恶,最毒定是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