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在腰间的手臂轻轻收紧。
他低声说,“因为我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
“我们是曾经有过肌肤之亲,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想可以给你一个风光的婚宴,堂堂正正娶你进门,堂堂正正的耳鬓厮磨。而不是像这样,叫旁人无端误会。”
她听着,眼眸不由睁大了稍许。
燕山微微皱眉,认真承诺“我不想再委屈你,一次也不想。”
片晌后,观亭月抬起手覆在他横过自己腰的臂膀上,侧头在燕山面颊亲了亲,连嗓音里都流淌着笑意。
“好。”
“嗯不过我四哥家的客房就只两间,你不睡这儿,能去哪儿”
对此,他似乎早有打算,“不妨事,我可以去你三哥屋里挤一挤。”
第二日清晨。
正西的厢房传出一声近乎破音的惊叫,还在井边搅轱辘的小厮被吓得汗毛直立,刚打上来的一桶水哐当掉了
下去。
观行云惊慌失措地缩在床里侧,一手拉着棉被,一手愤然指着对面塌上凭空出现的一个大男人,犹如痛失贞操般绝望“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中的”
他昨夜和老四喝多了,摇摇晃晃推门,倒床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只记得入眠之前,室内明明就自己一个人。
“难道”
观行云颤巍巍地顺着被角往里面瞥去,自己的深衣大喇喇的敞着,露出几块甚有魄力的肌肉,而再往下则是
“没有难道。”燕山头疼地打断了他的天马行空,还未从鬼哭狼嚎之中醒神,摁着眉心解释,“晚上你醉得不省人事,观暮雪把我和亭月安排在了一处,这宅院一共就两间客房,我只好过来找你。”
现裤子还在,观行云大松了口气。
“哦”
好险。
差点就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他妹妹的事情。
他在那边暗自庆幸地抚着胸口平复心情,燕山则无故被扰了清梦,只得强压住内心的不耐,起床梳洗。
尚未至辰时,前院正房,几个年轻的仆役忙碌着准备早膳。
观亭月俨然已等候许久,她环抱双臂靠在门边,歪头出神,好像没有半分想吃饭的心思。
她没胃口,燕山自然也陪着她,只随意吃了一点便放下。
而此刻,观行云才慢慢吞吞地拖着步子入席就坐,他接过弟弟递来的粥碗,不疾不徐地夹了片萝卜干细嚼慢咽。
吃了两三片,又喝了粥润润喉,他终于悠悠开口,对一旁坐立不安的妹妹说道“小月儿。”
“你和燕侯不妨先走一步,我还要同老四多说说话。”
观亭月先是一愣,自然而然道“那我等你们。”
“不必等了,你们去吧。”
她犹豫再三,仍旧迟疑“你不看一看老爹在书房里放了什么吗按照他的遗愿,这门应该由你们四个一起打开。”
“看与不看,老爹不都不在了吗”青年忽然如此反问,笑容难得敛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东西总归是要交给大绥皇帝,你代我们几个去瞧一眼便是。”
“若有什么老爹的遗言,就回来告诉大家一声。”
因为物是死的
,人是活的。
这话她自己也曾对燕山说过。
三哥看似为了生计温饱,可以将观林海的东西毫不在意的变卖掉,但在这当下,她却从中读出了一丝近乡情怯的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