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早睡早起,保持心情愉悦,谢茉气色非常棒。前世的她时常加班,脸色是憔悴的苍白,少血色,少光泽,如今她白得泛光,像细腻的白瓷,两颊晕出自然健康的浅红,嘴唇水嘟嘟红润润,一双杏眼透澈清亮,神采湛湛。
站在镜子前左右照照,谢茉甩甩顺滑黑亮的麻花辫,很满意目前状态。
谢茉今儿穿了新买的白衬衫,下穿黑长裤和解放鞋。虽然托集市上认识的王大姐做了新式布凉鞋,但她想着头一天上班,穿凉鞋不郑重。即便解放鞋捂脚,可跟将腰勒成细细一把的那条棕色牛皮腰带搭配,利落干练,又不失昂扬朝气。
“这么着成吗?”
收拾停当,走出卧室,谢茉美滋滋跟正在摆饭的卫明诚打招呼,他目光都凝了凝。
清雅秀丽,关键一身扑面而来的蓬勃青春气息。
“成。”顿了顿,他把筷子搁在碗沿,“很成。”
谢茉笑容璨璨,好心情带动好胃口。
卫明诚眼眸里流淌着笑意,说:“记得带粮本,把关系转过去。”
“嗯嗯。”谢茉喝一口粥,“翻出来了。”
谢茉说:“对了,今儿头一天上班我提早些时候到单位,该是来不及买菜了,之后一天又是怎么个章程还不明确,今晚上吃食堂吧。”
“嗯。”卫明诚点头,“你不用管,我带饭盒。”
“好~”
这是谢茉第一次觉得,上班并不痛苦张皇,反而令她喜悦和期待。
上一世她的社畜生涯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但给她造成的伤害却成吨计算。工作枯燥繁重,工资却那么丁点,领导三天一小会两天一大会这便罢了,当和尚念经左耳进右耳出就成,但很不巧,这位领导爱拿鸡毛当令箭,官不大威却不小,同事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小话满天飞,谁和谁之间都熟而不透。这种环境下,喘口气都闷得慌。
当时最大愿望便是在家躺平,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现实俨然无法实现,她只能在网文中寻找慰藉,所以在穿书前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网文。
现如今她在家闲散一个来月,又怀念起上班的日子。
她并非叛变,而是无聊了。这年月没啥娱乐,没网络,没游戏,没电视,甚至连电台都没几个,且播放的内容又红又专,着实不具备娱乐性。这样的环境下,再宅的人,也待不住。
况且,如今没加班一说,更没kpI。
上班就是充实生活了。
卫明诚叮嘱:“午饭也不要马虎。”
“不马虎。”谢茉衔着筷子,偏头笑,“据说公社开了食堂,我今天中午就去尝尝,要是味道好,下回换我打饭回来。”
卫明诚不自觉提起唇角:“好。”
吃过饭,谢茉把准备的粮本、笔记本钢笔、陶瓷茶缸一一塞进军绿挎包,斜背上身便跟卫明诚前后脚出门。
一路骑车往公社大院赶。
1958年
实施,八十年代又由公社改成乡镇。人民公社化运动前,农村实行的是乡社分立的管理体制,乡是基层政权,合作社是农业经济组织,人民公社化运动之后,广大农村普遍建立了政社合一的体制,这样一来,公社既是一种经济组织,负责全社的农业生产,也成为政权机构,管理着工商学兵等等。
永河公社原先叫永河镇,虽然现在当地人还是习惯说咱们永河镇咋样,但现在应该叫永河公社,因改制前永和镇就是附近屈一指的大镇,如今的永河公社也是个大公社,林春芳她爸就职的相邻公社,管辖范围更小,还偏僻,远不及永河公社繁华。
公社大院位处镇中心,所在街道两旁一座院子挨着一座院子都是公家的地方,比方说棉站、畜牧站、农技站、收购站……等等,邮电所不在这条街,但相距不远,只隔了两条街。
谢茉推着自行车步行,经过各单位门口时,好奇张望两眼。
各颜色的铁门或木门,门侧挂着油漆书写的各单位名称长木牌,风吹日晒的,不经心的单位油漆都掉落斑驳了。
五六分钟后,谢茉停在公社大院门口,牌子上的字迹鲜亮工整,黑色的大门敞着,门口设立传达室,透过玻璃小窗,能瞧见里面坐守着一个头花白的老大爷。
老大爷听见响动,从小窗里探出头,没成想见到一个比花还好看的姑娘,禁不住一愣,干咳一声放缓声音问:“同志,你是找人还是办事?”
谢茉说:“我来咱们公社宣传科报到的。”
昨天来时门口没守人,因而徐大爷不认识谢茉,但他对谢茉可不陌生,巴掌大的院里没啥秘密,不到一天的功夫,关于这位女同志的种种事迹他听了满耳朵。
很会写文章。
就是……真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