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愣,半晌后他摇头:“不记得了,大约是吧。”
“那我有不解其意的,可以向你请教吗?”
“自然。”
容昭微微笑起来:“那你再看看这句吧…”
两人一问一答,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已至深夜。
“容昭,你该休息了。”明砚舟打量了下外头的月色,大约判断出时间,出声提醒。
容昭阖上书,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睡意,她躺进被窝:“嗯,你也早些休息。”
男子弯起眼睫,不再出声。
容昭此后几天都未在出房门一步,虽是如此,也有零星魂火通过门缝飘进来。
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又起了高热。
今日是中元节,院中魂火已铺天盖地。
明砚舟闻见隔壁浓郁的药香,听见那女子烧迷糊之后,低声的呓语,顿时拧紧了眉。
之前使用过一次敛魂珠,他受损的魂体将养了数日,已好得七七八八。
夜幕降临。
容昭病势已然加重,他再也等不下去,抬手放出袖中那粒圆润的珠子。
耀眼的白光一下将他笼罩在内。
此次的魂火,远比上次还要多!
熟悉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碾过他每一寸皮肤与骨骼,额上青筋顿时鼓起!
明砚舟只觉气血倒涌。
无数魂火隐近他的衣袍之内,附着于他的肌肤之上,仿佛嗜血的虫,一寸寸地啃噬着他的经络!
他早已失去了睁眼的力气,额上汗水不断流下,如汩汩泉水一般,瞬间湿了衣袍。
敛魂珠仍在吸纳魂火。
若此刻有人能看见他,便会现他的魂体,已淡得几乎透明。
那些亡魂最痛苦的记忆仿佛一把把利刃,一点点凌迟着他的魂体,喉间顿时溢出一声痛哼!
血腥气越来越浓,他忍了许久,终于偏头吐出一大口血。
有血污粘在他苍白的脸上,身形摇摇欲坠,他一抬手,紧紧握住了床架,指骨都泛白!
还未到时候,明砚舟!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白光渐盛!
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将他衣袍吹起,露出毫无血色的脖颈及手腕。
容昭高烧未退,却在昏迷之中一下睁开眼。
她分明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明砚舟竭力忍耐,却仍是急促了呼吸,视线开始模糊。
容昭分辨许久,终于明白这并不是梦,她挣扎着从榻上起身,长散在身后。
一张脸苍白,但眼神却执拗。
丽娘见状慌忙伸手来扶她,却被她阻止,容昭声音虚弱:“你且坐着,我去院中看看。”
“我去吧,小娘子,您还病着呢!”
容昭摇头:“你去无用。”
丽娘看着她打开门,在檐下烛火柔和的光中,提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