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回来脸色凝重,说:“前几日鸿胪令已启程代天子勉慰西域诸国了。”
“什么?”
范八娘震惊地抓住手中的茶杯。
谭婆子走之前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送进宫来。
采荷说:“奴婢听闻鸿胪寺的大人们说,鸿胪令这一去,只怕是回不来了,淮阳王让鸿胪令一路往西,为大兴再求佛经。”
范八娘哆嗦着嘴唇,半天才挤出破碎的话语:“……为……为何……不留讯息。”
采荷说,“据说是大宛国使臣临别时,淮阳王突然起意,赐予鸿胪令十几支商队,还有百名校尉护送。鸿胪令也没有什么牵挂,当日就随大宛使臣启程了。”
范八娘:“……”
范夫人道:“这么说来,鸿胪令求不得佛经不会回大兴了。”
范八娘嚷道:“淮阳王怎能如此?实在是欺人太甚。”
范夫人赶紧捂住她的嘴:“你怎么能这么说?谭女史当年一人出使西域三十六国,这是她的功勋,不然怎么能以女子之身在朝中担当鸿胪令?她担当了鸿胪令,就该做这些事,这是她再建功勋的机会,说不定能够青史留名。”
范八娘愣住了:“……”
好像的确如此。
“那我呢?”
范八娘怔忪地问。
范夫人说:“她是鸿胪令,你是范充依,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她出使西域求经,你好好陪伴皇上便是。”
“娘,娘,我不甘心。”
范夫人抱着她哭,说:“傻孩子,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选了。说来说去,都是娘害了你,若是当年娘不嫁入范家,你也不会被迷了眼。娘的母家败落,范家又不认你,日后只会扒拉你求利,万万是靠不上的。你不如收了心,好好陪伴皇上,别想那些了,淮阳王如此,何尝不是对你和谭女史的警告。”
范八娘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入宫多日,她已不像当初那般没成算了。
“娘,娘,我知道了。”
范夫人这才安心。
淮阳王得知这个消息,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淡淡吩咐:“若是她敢生了异心,就收拾了她。”
他是被哥哥带大的,自然明白哥哥的心思,皇兄想要一份真情慰藉,但范八娘却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做了皇兄的枕边人。
不管是为了哥哥,还是为了兄弟情,他都不放心这个女人。
她若是能安分,他也能容她。
林先伴驾前往行宫,和父母道别时,王氏舍不得儿子,却又不能耽搁儿子的前程,含着两包眼泪说:“儿啊,你要处处小心才是。”
蒙氏道:“四郎武艺高强,一身神力,自保应无问题,只是要多加小心,皇上在行宫,可比不得在长安。”
林简沉默不语,回到梅园后,让林大将自己的金丝宝甲取了出来,送到了林先的院子,说:“四郎君,这是大将军上阵时用的,有护身之能,是老将军传下来的宝贝,你可要穿在身上,日夜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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