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杀,留着等他们抱团给我们添堵吗?”我看向远处,沉声道:“观沧澜这把火烧的妙,大乱之时敌我不分,借他的势,杀他们的人,岂不正好?”
孙副统领已经被说服了,但还要挣扎一下:“可是殿下那边……”
“殿下正直却不至于迂腐,他那边由我来说,至于圣上,更不会错过充实国库的机会,在下敢在此保证,做完这件事,统领官职前的那个副字就可以去掉了。”我睨着在场所有禁卫军,没头没尾地说出三个字:“二八分。”
我说的模糊,可在场众人又有几个傻子?抄家之事油水最丰,更何况是这种时候,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
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孙副统领再无犹疑,低声道:“谁二谁八?”
我诧异地看向他:“莫某方外之人,这些钱财要来无用,统领何必问我?”
孙副统领这才明白我说的是上交朝廷的数额,拿钱也要有命花,自己留的和要上交国库的哪个该占大头,这还用问吗?遂老脸一红:“明白,明白。”
这时,一个小兵前来报信:“统领,莫公子,我们在衙门外现了平阳王的人马,似是在寻找平阳王妃和魔教少主。”
孙副统领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下意识地等待“莫心素”的指示:“莫公子,我们是否要……”
“拿下虫五爷不能用常法,他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人。”看到埋下的烟花已经被摩朔伽等人点燃,我微微松了口气:“谁的命不是命呢?无谓平白拿去喂虫子,平阳王自己造下的孽,该由他自己承受。”
“绕开他的人马,别给他以势压人的机会。”我将从史继彰那里骗来的名单交给孙副统领:“记住,这上面的人的死皆是逃囚所为,与七殿下和禁卫军无关,做的干净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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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朔伽见悉悉祟祟的虫子被寒冰压制,狂喜道:“这个方法可行!高璃,快过来把冻住的虫子砍碎!”
高璃应声,刀光一闪,碎冰混着虫尸散落一地,原本有些绝望的人心瞬间振奋起来,一时碎冰无数,但渐渐地,日月圣教的教众开始内力不济,平阳王妃不理侍女的阻拦,咬牙上前为力竭的教众输送内力,摩朔伽额头也冒出了汗水。
作为日月圣教的少主,他虽然年少,但内力武功已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论出力,他才是其中的大头,可这些虫子多得仿佛杀都杀不尽,他也渐有体力不支之感,精力也不如一开始充沛,所以没有看见,一只侥幸逃脱的毒火镰从碎冰中跳起,直奔自己而来!
“小朔!”
平阳王妃想都没想,一把扑上去替摩朔伽挡住了那只毒虫,只见那毒火镰一接触到平阳王妃,便迅地在衣服上腐蚀出一个小洞,直冲皮肤里钻去!
被紧紧抱住的摩朔伽听到一声闷哼,他能感受到平阳王妃的身体在颤抖,可她的手指却依旧轻抚着摩朔伽后脑的根:“别怕,阿娘没事。”
“摩朔伽,让开!”
比高璃的声音更快的是她的刀,她出手快如闪电,一刀捅进平阳王的身体,一拧一旋,一块焦黑的血肉便随着刀飞出平阳王妃的身体!
平阳王妃是这世上高璃最不想伤害的人之一,可她现在却不得不伤害——这一刀会让平阳王妃失血过多,若不及时治疗,恐怕撑不了一柱香,但同样将那只毒虫和已经被毒液腐蚀的血肉连根挖出,这是唯一能保住平阳王妃性命的做法!
摩朔伽也明白她的用意,他没有怪高璃,只是重新冲到平阳王妃身边,捂住她的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刺眼的血留了一地,然后在一双赤着的、黑黄干枯的脚面前停下。
毒火镰的攻势放缓了。
“汝欲害人,致人害己……哈哈哈哈,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这个莫心素,真是个妙人啊!”
虫五爷看着面色煞白、气若游丝的平阳王妃——他不认识平阳王妃,却能从容貌中判断出来,这就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医治的人:“你丈夫为了你留住我的命,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这么多年,没想到我一出来,杀的第一个有地位的人居然是你!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平阳王妃看着虫五爷:“这句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沈宣泽的吧。”
“你的意思是,他要害人,却让人害了我。”平阳王妃定定道:“告诉我,他到底害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