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什么?”
“就是不舍得。”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大三下半年江越和贺凌都提交了申请材料,暑假又各自进了夏令营。
那段日子许是忙得几乎晕头转向的缘故,时间过得快极了。
两周在夏令营见不上面,贺凌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江越,有现在,也有他们还在衡水的时候,判断时间线就靠江越的脸或者他身上的衡景一中校服。
江越的十六七岁少年时光并不遥远,他又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穿梭在贺凌身边,让自己成为贺凌生活里无法被剔除的一部分。
有一晚贺凌梦见的就是高二那年他们从草原回来开始冷战,那段时间江越尽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也不再翻窗找他,总是在人群中悄悄落向他的视线也收敛了许多。
那时的江越可能不知道,在冷战里几乎战无不胜的贺凌其实曾多次用去厕所的借口在走廊看他在篮球场打球,虽然就那么短暂的几秒钟,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看江越带着篮球满场跑,笑得恣意张扬,再简单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跟别人不一样。
独占欲是一种天性,就像小孩认为爸爸妈妈的爱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在情感上那就更好理解了。
贺凌自认自己的独占欲一定是比别人都要强,这没什么不好承认,他对江越霸道惯了,刚拒绝过他又隐晦要求他只能喜欢自己,这换个人估计肺都要气炸了,江越却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只可惜了17岁的贺凌太轴,因为21岁的贺凌想和17岁的江越接吻,是永远无法实现。
江越是飞行器动力工程的学生,他的老师对他寄予厚望,再加上他自己的意愿,两只脚不出意外都踏入了飞行器领域。
他读研的钱是先问越馨岚借的,越馨岚听完就给他打了六位数,没要他还,但江越和贺凌都觉得不合适,还是认为这钱之后要想办法还上。
贺凌则进入了历史文献学专业,用江燕留给他的钱读研。
在他们各自申请到单人间宿舍后,跟肖允乐妈妈邱女士租的房子就原样还回去了,一是太熟邱女士不好涨他们房租,低了人家还是吃亏,高了他们又租不起。既然学校有条件不错的宿舍给他们干脆就不再续租了,邱女士低价租了这么些年给他们已经是很照顾了。
贺凌念着她的好,还钥匙那天送了一大箱油和米,还给她买了一对耳环,感谢她的照顾,礼数周全得邱女士当晚就给身在澳洲的肖允乐打电话,让他没事多跟贺凌走动。
肖允乐说隔着海呢咋走动,要她报销机票或者把贺凌打包送过来,气得邱女士麻将桌上大骂他是小崽子。
周六。
贺凌背着买的帆布袋走进江越学校的研究生宿舍楼,眼前这栋毫不起眼,看上去好像有些年头的楼里就住着飞行器领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