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打二十几个,咋打的赢!”
张二虎嘟噜一声,见孙世瑞没有反应,只好猫腰背着弓箭退往后门。
萧天星朝家丁打了个手势,两个家丁提着腰刀,从两翼包抄上去。
萧总旗退回两步,从心腹手里接过大弓,戴好扳指,一边调试弓弦,一边对着黑洞洞的破庙叫喊:
“想清楚了,孙督师军法严苛,让标兵营抓回去,还得连累你们家人,充军烟瘴地面。自己出来,老子打一顿,只要出了血,就说遇见流贼,回去还夸你们哨探有功。”
萧天星喊得口干舌燥,破庙里却没有任何动静,家丁忍不住道:
“总旗大人,是不是找错了?咋没动静呢?”
萧天星一个耳光扇过去,打得那家丁差点摔倒。
“你大爷的,大伙儿连追了两天,人不歇,马不喘,好不容易寻到这儿,你说找错了?”
萧天星对着一众跃跃欲试的家丁吩咐道:“里边这几个逃兵凶得很,从大营逃走时还杀了个巡夜的哨马,待会儿若不能生擒他们,杀了也行,一颗脑袋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的悬赏,再次让众家丁热血沸腾,几个凶悍的家丁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冲进去砍人。
这时,夜空里传来两声咕咕鸟叫,昏暗的残月下,一只夜枭站在庙门前的古松上,呆头呆脑的打量着底下这群闯入者。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包抄上去的家丁没有反应,萧天星指着刚才被自己打的那个心腹。
“你带两个人,过去看看,是咋回事。”
那心腹见财的机会到了,兴致勃勃点了两个家丁,三人一起摸黑朝庙门走去。
走了十几步,其中一个家丁只觉脚底有什么东西,低头看时,正是刚才派出去的同伴,脖颈上插着根大箭,死的不能再死,身上的火铳腰刀都已不翼而飞,连靴子也被扒拉走了。
“萧总旗,咱们的人死了!”
一个死字还没说完,又是一支大箭划破夜空,直直插入家丁心脏,家丁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同行两个家丁见状,举起火铳对着破庙砰砰乱射,庙里也响起一阵密集的火铳。
萧天星听着此起彼伏的火铳声,骂骂咧咧:“这他妈是两个人?”
“给我打!狠狠的打!”
剩余十个家丁纷纷举起火铳,对着刚才有亮光的位置,又是一阵乱射,直到射两轮,萧总旗喊所有人停下。
此时月亮变亮一些,借着微弱的火光望去,刚才冲上去的那三个家丁再次倒在庙门口,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
“总旗大人,咱们的人,好像又死了!”
火药燃烧的白烟笼罩在破庙四周,众人面前那半扇残破的庙门,像是一张不停吞噬生命的巨口,已经让五名家丁丧命!
萧天星回头望向身后幸存的二十家丁,再看看黑洞洞的山门,咬牙启齿道:
“他们的火药铅子儿用完了!打起火把,大家一起冲,冲进去乱刀分尸,现在涨价了!一只胳膊一百两,一个脑袋五百两!回去都升总旗!给我杀!”
“杀!”
火把熊熊燃烧,照亮家丁们狂热嗜血的脸!
孙世瑞背靠在破庙断壁上,大口大口喘气。
箭插里的大箭被他一口气射完,脚下散落着两支尚有余温的三眼铳,背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呻吟。二虎受伤了。
他调整呼吸,缓缓拔出佩刀,迎着密密麻麻跳动的火把,含胸拔背,沉肩坠肘,摆出八极刀攻击的姿势。
以一敌十,当然毫无胜算,不过只要能先杀了萧天星,趁着对方混乱,他便有七成把握逃离这里。
“杀!”
就在孙世瑞冲出庙门的瞬间,远处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