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在校三?年,總是以這樣?的方?式登上升旗台,無形之中給增加了學校的管理難度,也給老師添了許多?麻煩。
好在,距離畢業只剩一個月了。
我能保證的是,這樣?的事今後不會再發生,而?這次因我而?起?的事情,我會坦誠地向學校說明情況,另外在檢討之外,該有的懲罰我也全都接受……」
在他一步之外,溫汐渙散的目光一點點聚焦,一點點地洞見他堅毅的側臉,坦蕩的心氣,和耀眼到讓人不覺趨之若鶩的光芒。
她知道,他一向不喜露鋒芒,此刻用這樣?出其不意又理所應當的方?式站在這裡,是為以身作?則告訴她:有可為,有可不為。
更為以自己的光芒,為她抵禦所有的質疑。
——他在,她便不必承擔一切無謂的注目。
久居黑暗的人,從來都是畏光的。
自卑如她,一向是不敢和閃耀的事物沾邊的,可這一刻,她卻發現,不是所有撞破黑暗的光,都一定灼身刺目。
他溫暖和煦,散漫卻真誠,耀眼且包容。
像春天的午後,夏日的清晨,秋天的黃昏與冬日的晌午,永遠是這樣?的、恰逢時宜。
她在一陣心悸中眨了眨眼。
恍惚之間,似乎有種不知名的東西在滋長,讓她心跳加、瀕破閾值,叫她熱淚盈眶、酸澀難覓。
-
升旗結束許久,這種陌生的情緒都不曾停止擴張。
溫汐懵然地處於無所適從的迷茫中,直到尖銳的預備鈴刺穿耳膜,才艱難地恢復了一點聽力。
邊上的議論聲這才隨之傳來:「……那他保送名額就這樣?沒?了啊?」
「不然呢?那可是整整兩?天的課啊,他說曠就曠了!還自個兒給老李通風報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要是不罰,也沒?法服眾啊。」
「就是有點可惜,那可是保送名額啊!多?難的事啊,說沒?就沒?了……」
溫汐回過神來,愕然問道:「……什、什麼沒?了?」
「?」隔壁的同學愣了一下,像是驚訝於一向沉默的她會突然插話:「保送名額啊。」
另一個也說:「你不是跟他一起?曠的課嗎?剛還一起?念檢討來著,怎麼會不知道?」
溫汐蹭地一下站起?來,剛推開?椅子,數學老師就走了進來,見狀當即呵了一聲:「站住——」
「……」溫汐頓住。
「鈴聲響了沒?聽到?」他可沒?錯過剛才的升旗儀式,當下就對這位成績一般的學生印象更差:「還是早上的教訓沒?吃夠?還想再體驗一次?」
「……」溫汐說不出話來。
見她不動,數學老師皺眉:「還不給我坐下!」
「……」
溫汐不得已回到座位,可心底驟然攀升的愧疚與不安,還是讓她整節課都心不在焉,時不時就要往窗外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