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洼的人是一起逃荒,但各家吃各家,王五娘只得了五斤糙米,根本支撑不了两天。
王五娘说:“村长,我有打算。”
说完又朝村长一拜,村长叹道:“你有打算就好,我会嘱咐我婆娘多看顾你的。”
王五娘再次谢过村长,牵着两个女儿来到了李桃儿这边,李桃儿见她过来,刚想安慰她几句,王五娘冷不丁朝着李桃儿一跪:“请小郎收留我们母子,我们愿意签卖身契。”
李桃儿吓了一跳,她去拉王五娘,说:“五婶子,你快起来,你说什么呢,咱们一个村的,我哪里能让你签卖身契。”
王五娘执意不起,赵金花也去拽:“五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王五娘说:“小郎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我这个当娘的无能,保护不了两个女儿,就是和离了,他们还会找上我,所以我只能求小郎。”
李大山说:“妹子,有村长呢,你别怕,实在不需要这样做。”
王五娘不起来,继续说:“村长是好人,也不能时时照看着,就是能照看,我也不能一直麻烦他,小郎就收下我们母女,我会好好干活,我们母女也能自己找吃的……”
说着,王五娘的声音哽咽起来,两个女儿也跟着哭:“娘——”
王五娘想了想:“我知道我给小郎找了麻烦,小郎放心,若是孩子奶来找麻烦,我自己能应付,只要小郎收下我们。”
李桃儿一开始有点不舒服,王五娘这是看她善良道德绑架?
但现在明白了,她是想签了卖身契,让吴小草彻底没了找她们的理由。
还有李桃儿这边人多,吴小草不敢找他们麻烦。
李桃儿想了想:“五婶子我同意了,你们快起来,咱们说好,卖身契只是权宜之计,等安定了,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
王五娘没想过以后,就想带着两个女儿好好活下去,她恭恭敬敬给李桃儿磕了头:“小郎别喊我婶子了,叫我五娘就行。”
又站起来和李家其他的人行礼。
王五娘又拉着两个女儿,对李桃儿说:“小郎,请你给她们起名。”
李桃儿道:“五、五姑姑,咱们说好的,权宜之计,我怎么好给姐妹们起名——我奶说,庄户人家不搞这些。”
“小郎,她们两个命苦,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正经名字,二女三女这么叫着——”
两个女孩儿也跪下,求着李桃儿起名。
李季江说:“桃哥儿,你起名字吧,她们今后不喜欢了,可以再换。”
李桃儿推脱不过,想了想说:“我就跟着言伯认了几个字,背《药性赋》的时候,有两味药名我印象深刻,大的叫木香,小的叫半夏吧。”
王五娘重复了下“木香、半夏”,道:“小郎起的名字很好听。”
两个女孩觉得也很好,一直怯怯的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李桃儿又说:“至于姓,五姑姑你们已经和离了,我建议她俩跟着你姓王。”
王五娘自然同意。
写卖身契的时候,宋广言表示他熟,唰唰两下写好了卖身契,到了江平府,卖身契还要去官府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