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微妙。
微妙在哪里我说不出来,只觉折清柳棠两厢凝望之时,天边残月也黯淡几分,没进云层之中。
我缓缓的想,缓缓的移步,上前拉住折清,“时候不早了,老大你还是早些歇息罢。”
柳棠自阶梯前让开步,小声道,“屋内一共只有两张床,还是前几日刚添的,怎么睡“
我道,”没事,今夜我同老大挤挤,明天再搬张床来好了。“
估计我要说跟他睡,柳棠他能当着折清的面拍我。
可我思考问题还是太片面了些,因为折清他,默了。
柳棠见折清如此反应,意味深长的嗤笑出声,摇摇头道,“还是让你老大同我睡吧,你脸色瞧着也不大好,该休息下了。”
我脑中霎时明朗,在这一句话与早前的微妙之中,悟出了一个词,断袖。
抬眸望望门前的牌匾,淡然唔一声,”我家的夫君,自然是同我睡,好了,你进屋去吧。”
柳棠的神情摆得分外明显,狗咬吕洞宾的无奈外加不屑。好在什么都没说,抖
抖衣袍,进屋去了。
他走之后,我默然再将折清眸光跟随的模样瞧了瞧,干咳一声,”咱们进屋吧。“
我同折清在的这间偏屋原是个客房,只是早前的床脚给人砍断了,我前段时间拖来个新的,却未能仔细打扫一下房间,挂着窗前的蜘蛛网依旧四平八稳的卧着几只小虫。
我正要开导折清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方回却见他淡定伸手,执起门口的一面铜镜,上头一只已经晒干的蟑螂卡在原本镶嵌宝石的凹槽处,分外的显眼。
我干笑。
他侧过那铜镜,在桌上轻轻一敲,那蟑螂干便骨碌骨碌的从凹槽滚了出来。
我再干笑。
折清不动声色道,”前几日曾看你用过这个铜镜,对着它龇牙咧嘴的许久,怎么就没把这虫抖出来”复而感慨,“唔,这也是个技术活了“
他说的想必是前几日我身体快要蜕变做白骨,时不时就拿铜镜照照,看舌头和眼皮什么时候会没了,毕竟这两样东西还是挺实用的。至于那蟑螂干,若非是折清拿着铜镜,我还真没注意这些细节。
将铜镜放下,折清略略含了笑,“难得你主动道要同我一齐睡,纵环境不很好
,我也无所谓了。”
我一个没留神,将这话想得远了些,脚下自的朝后退一小步,忽而有点理解柳棠那日与我同床而醒的心情。“那个老大你不是知晓我不大习惯同旁人睡么”
折清从容的在床边坐下,抬眸时,神情之内是实打实的不以为然,”你何时有这么个习惯了“
我一呆。
适时折清正侧身去拉被子,故而我这一瞬怔忪并没有给他瞧见,后面赶忙接上的话,自然也没给他看出什么破绽。
一直到躺下后,我都觉得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