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溢出一抹温热,色泽血红。灵台中的钝痛仿佛有锤子在对着其一下一下的猛撞,又好似极度沉重的东西从灵魂之上碾过,若非灵魂神识本无实体,该都能听见骨骼爆裂的声音。
我的确听见了,只不过那是三魂六魄缓缓崩碎的声音。
那感觉就好似望着自己沉入无底的泥淖,整个人渐渐的崩坏,渐渐被吞噬而无法动弹的极致恐惧。
耳边却有人缓慢低语着,携着几缕温存,追溯着那些看似冷淡的过往。
”怎的将护心咒解开了“
“千洛,你老大来罩你了。”
原来是这样。
我垂着眸,怔然瞥见一点星光也不剩的天际倏然荡开一片月白的华光,恍若不
期然而至,翩然落下的流星,以一番摧枯拉朽之势击溃扫荡了海底的平和。
那徒然崩裂的光仿佛如浪潮般荡开云层的月华,清淡柔和,极快的从远方铺散开来,无声而气势磅礴,无可阻挡。
仿佛神祗降世,所及之处鬼影凄厉尽消,徒留素白干净的海底沙石,寂然沉静。
我抬起头,想要看清从那飘渺云端而来的人。
可清幽的月光若荡开的海浪涌来,触及我眼眸的前一瞬,我只瞧清楚那一袭淡泊的蓝衣,云袖衣襟之上玉兰细纹如是精致。
而后便失了五识,堕入黑暗。
再度睁眼之际,该是夜深,视野之内沉得一丝光亮都无。
我摸了摸盖在身下的软床,只觉熟悉,毕竟是躺了万年的温玉床,我自个自然还是知道它睡上去的感觉的。
以为寻常,预备掀开被子起身之际,手腕却给人扣了扣,压下我的异动之后,随即又抽离了去,并没有出丁点的声响。
这样的举措,我在被褥之中一默,“折清是你么”
他许久许久都没有回应,我觉着我应该是猜错了。
又想三更半夜会出现在我寝宫的,大抵只有千溯。便又唤了一句,“哥哥”
顺道也大了胆子伸手去探探他所在的方位。
见我又有动静,他微凉的手才伸过来再度握住了我的,侧了侧身,似乎面朝了我这边。
便是那一瞬,漆黑的视野之内未得有那一丝分明距离极近的人影晃动。我脑中霎时明悟,来不及细思害怕之前,不受控制、逃避般闭上眼。
良久的静默,微凉的指尖触上了我的眉眼,轻轻的抚过,像是疼惜又或是安慰,最终停留在我眼皮那一道浅浅的伤痕上。
“千洛,你方才在唤我么”
声音很轻,像是一句低低、并不确定的试探。
待我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句的含义,心里咯噔一声的沉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