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诚哥找到了?”顾铁云一阵欣喜,脱口大声喊道。
林政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听到顾铁云的声音,也急忙走过来,见到范筱菁一脸紧张的样子,脸色也严肃起来,轻声问道,“陈知诚他还好吗?”
“林副处长,陶华同志,老陈他没事,但好像被人用了麻醉剂,现在人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范筱菁一脸纠结,嘴里支吾了几句话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有人在陈家酒楼后面一个废弃的日本商行院子里现了老陈,他当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在他身边是大岛次一郎的尸体。”
“大岛次一郎死了?”顾铁云惊呼出声,转头看向林政,见到林政的脸上早已露出深深的凝重,一股强烈的不安笼上心头。
“是的,据派出所过去的同志说,大岛次一郎尸体旁的地上就放着老陈平时用的拐杖,拐杖已经断了,上面全是血,大岛次一郎应该就是被人用那个拐杖活活打死的。”范筱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看见面前两位领导的脸色也越来越是阴沉,心里也更加慌了,“林副处长,陶华同志,我们可以等到老陈醒过来问他,我相信不是他打死大岛次一郎的。”
林政没有理会范筱菁的话,一脸严肃地看向顾铁云,大声下着命令,“陶华同志,你按照我们刚才说的,立刻和陶叶一起带上治安科的同志去富贵公寓。我会安排人到医院严密看守陈知诚,等他醒过来再对他进行询问。”
“是,林副处长!”顾铁云和范筱菁举手向林政敬礼,正要转身离去。
轰隆一声,楼下那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办公楼的一角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中坍塌下去,整个办公楼都在剧烈摇晃,顾铁云三个人猝不及防,都被强烈的震波掀到空中,又重重摔在地上。
头还晕得厉害,耳中都是刺耳的嗡鸣,顾铁云摇晃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空气里都是呛人的灰尘,眼前也是灰蒙蒙的,好像有很多人影在烟雾里晃动,却看不清是谁。
“林副处长!陶叶!”顾铁云大声喊着,伸出手向倒在身边地上的那些人身上摸去。
“陶华同志,我在这里。”林政有些无力的声音从身后的一个角落那里传了过来,“我受了些小伤,问题不大,医疗队马上就会到。你和陶叶要是没有受伤,就立即出,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顾铁云知道此时不能浪费时间,转头对着厚重的烟雾里大喊,“陶叶,陶叶!”
耳中可以听到有伤员痛苦的呻吟,还有房屋结构的断裂声,但就是没有范筱菁的回应。
“小范,小范!”顾铁云心里有些慌了,俯下身子在地上一个个身体那里摸了过去,耳边似乎听到林政在他身后模糊不清地说了几句什么,但他此时的脑子很乱,脑海里都是范筱菁的身影在晃,有平时工作时的认真,开心时的笑容,但更多的是他在北平乱坟岗被范筱菁从地里抓出来时,他见到范筱菁盯着他喜极而泣的模样。
“铁云。”一个很低的声音就在他身后传了过来。
“小范?”顾铁云猛地转过头,烟雾弥漫中,范筱菁一张满是泪水,脏兮兮的脸就在他身后。
“你受伤了?”顾铁云一把抓住范筱菁的肩膀,将她拉到面前,紧张地在她脸上身上仔细地看着。
“没,我没受伤。”范筱菁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脸上却又笑了起来,嘴里嘀咕了一句,“真他娘的丢人,我刚才居然给吓哭了。”
顾铁云第一次听到范筱菁说粗话,但心情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松开抓着范筱菁肩膀的手,话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陶叶,你没事就好,我们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