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诚坐在三科的办公室里,手里抱着个茶杯一口口地小口喝着。
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陶叶和孟小七两个人都是脸色复杂地坐在各自的办公桌前,看似忙着各自的工作,但陈知诚还是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注意力实际上都放在他这里。
这个新的办公室让他很不适应,他知道原来的办公室在他昏过的那天被特务炸毁了,现在这个办公室原来就是个小会议室,办公室里所有的办公桌椅和放文件的档案橱柜都像是临时将就那样,粗旧简陋,虽然还留着他的座位,但陈知诚有一种感觉,他已不属于这里。
办公室的门终于被人推开,陈知诚听到孟小七神经质地喊起来的声音,“林副处长,陶科长,你们回来了!”
陈知诚抬起头,见到顾铁云正推着坐在轮椅里的林政,从门外走了进来,那股惶恐不安的感觉再次他的袭上心头,他伸手抓住放在身边的拐杖,从椅子里缓缓站起,这副拐杖是齐蓝上次过来看望他的时候,带给他的。
“陈知诚,孙科长和你说了吗?”林政的脸色很严肃,被顾铁云推到了陈知诚身前。
“嗯,说是老伍就是那个军统特务高手,我和大岛次一郎见面的事情都是小松三雄安排老伍设计的,组织上放我出来,就是一起去抓小松三雄。”陈知诚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着。
“陈知诚,这可不像你啊,我以为你听到高手最终暴露的话,会特别激动。”
陈知诚还是低着头,沉默着。
“看来你心事很重啊,还是什么也不想说?”林政脸上有了些怒气,转过头从顾铁云手里接过一个信封,重重摔在陈知诚面前的桌上,“在你想说之前,看一看这封信吧。”
陈知诚的身子颤了一下,缓缓伸手从桌上捡起那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刚看了几行字,手便颤抖起来。
“只是娜塔莎大尉留给我们的信,她在信里说有个叫大竹森也的日本人在你昏迷送进医院的那天,他在医院里见到了齐蓝,认出齐蓝在民国二十六年,也就是和你一起从日本回中国的船上,曾和千叶美惠有几次私下里的见面。那个日本人因为对千叶美惠一见钟情,在船上跟踪千叶美惠,无意中偷听到齐蓝和千叶美惠的谈话,他听到千叶美惠在那时候称呼齐蓝是千惠子,但奇怪的是,当那个日本人在船上向千叶美惠表白的时候,千叶美惠不但拒绝了他,还更正他,说自己的名字叫白鸟千惠子。”
陈知诚的身子仿佛被雷电击中,抓着信纸僵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对着屋里的另外几个人,疯狂地大声喊着,“不可能,那个日本人肯定搞错人了,齐蓝怎么可能会是白鸟!她是我老婆,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最了解她,她不是白鸟,她真的不是白鸟!”
“知诚哥,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实际上,在你心里已经怀疑了齐蓝很久,不然你也不会之前多次要求组织对齐蓝进行审查。老伍也正是利用你这个心结,那天找人冒充大岛次一郎打电话给你,说约你见面谈一下齐蓝的事情。”顾铁云在一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