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也是他第一次做生物地理交叉相关的项目,很多知识都需要学习,“之前做的都是土壤、水质、大气分析这些,很少涉及生物样本。”
聊着聊着,话题越变越专业,两个人倚着桌子一板正经,那架势很像是在和导师讨论某个重要的学术问题。
谈论在某一处停止,姜莱无奈地拍了拍面颊,“救命,为什么又在讨论学习。”
梁知予爽朗一笑,“时间差不多了,叶轩说她出门了,我们现在出?”
姜莱不假思索点点头,刚一番头脑风暴过后又是难忍的饥肠辘辘,临出前她忍不住又看了眼窗外,“啧啧啧,在这里做实验会不会事半功倍?”累了还可以看看风景开个小差。
梁知予挑了挑眉,“要不要考虑毕业来我们学校?”
姜莱鼻子哼哧一声,说得像她想来就能来一样。再说了,高校内禁止近亲繁殖算是不成文的规定,人家大概率也不会招她。
第三次和叶轩见面,姜莱的心情和前两次截然不同。前一晚笼罩在叶轩面庞的惆怅早就烟消云散,转眼间她又变回了那个飒爽无羁的女子。
姜莱和她热络地打着招呼,又笑着看她兄弟般地锤了锤梁知予胸口,“你小子,真看不出还是个闷骚的家伙。”
梁知予清了清嗓子,“别在门口堵着了,进去吃饭吧”,适时转移话题。
这种场合之下,吃什么变成了很次要的事情。
“昨天很多事来不及细说,我今天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叶轩挽起袖子,今日一身oversize衬衣和热裤打扮的她和昨日那个妩媚的女人判若两人。
姜莱两眼光,“我还想问你呢,他怎么拧巴了?”
梁知予从头到尾压根没找到插话的机会,只得静静听叶轩把他在协会那些事吐了个底朝天。他微微蹙着眉,偶尔会纠正她的用词,更多时候则是在回忆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我们船队当时不是因为疫情暂停了半年多的保护活动嘛,我当时回了伯克利,梁知予就去了威斯康辛州。”
这事梁知予之前在邮件中提过,姜莱知道。
“后来有一次我去威斯康辛州开会,就和他见了一面。那时候船队有了恢复航线的大致计划和日期,我们俩边聊着之后的安排边合计什么时候再动身。”说到这,叶轩努了努嘴,“喏,结果他一下午坐在那愁眉不展,总心不在焉地用嗯、啊来敷衍我。”
“我只是在想事情。”梁知予无奈地笑笑。
“你要不要坦白一下当时在想什么事情?”叶轩狡黠地笑着,她当时也奇怪梁知予为什么要盯着美联航机票界面迟迟不肯定夺,凑上脑袋瞟了一眼,目的地是旧金山。
而聪明如她,今日早就将事情都串在了一起,“不过我有件事想不明白,那时姜莱在洛杉矶,你飞旧金山做什么?”叶轩指着两个当事人,眼珠子转来转去。
“她那几天正好在旧金山开会交流,也是姜一南无意中告诉我的。”
正是那一次梁知予彻底明白,靠距离和时间故意扯开的一段关系压根敌不过现实的挑衅。电话那头姜一南不过随口提及姜莱这个名字,攥着手机的他心里早就一阵疾风骤雨;挂断电话后他难以抑制冲动,却又在购买机票的最后一步犹豫了一小会。
他还记得当时脑海中激烈的打架,也记得理智小人被情感小人一拳又一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举起双手投降,“去见她吧。”
“所以呢?你们那次见到了么?”
梁知予摇摇头,“旧金山那天气候不好,航班取消了”,他看着姜莱,两个人默契想到那次关于旧金山机场布局的讨论,都笑了。
叶轩啧啧一声,万分可惜摇了摇头,“还好,人最后还是被你找到了。”
梁知予当然知道这里面有多少运气加持,他释然地耸了耸肩,“是我运气好。”
“我警告你别太肉麻”,叶轩抱着双臂摩挲,一脸嫌弃。
如果那次见到会有什么不一样么?姜莱一贯不喜欢假设性问题,却不由得想出了神。
“嘿,走了,什么呆呢?”叶轩拍了拍她肩膀。
姜莱莞尔一笑,“走吧。”
等和叶轩告别之后,她和梁知予漫无目的走在市中心街头。他们牵着手晃来荡去,路过一家又一家风格迥异的画廊,用门外汉的眼光欣赏一番,偷偷点评几句;最后在一家排着长队的冰淇淋店门口停下。
“要不要吃冰淇淋?”梁知予难得认真安利美食,“这家很好吃,是圣芭芭拉当地最好吃的冰淇淋。”
“好啊”,今年夏天忙的还没来得及吃冰淇淋。
开心果和苦咖两种口味的融合,撩起一种凉到舌尖甜到心头的美妙。姜莱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真的好吃也”,她眼里闪着光,勾的人欲念一动。
温热的唇毫无预兆贴了上来,舌尖裹挟着唇角的冰淇淋慢慢融化;大白天在街头接吻并不是二人的风格,架不住体内欲望驱使。冰淇淋滴滴答答落到手背,又黏又腻;舍不得冰淇淋,却又想再继续温存。
“冰淇淋都快化了。。。。”姜莱喉咙里咕隆着推开他,几分娇嗔。
美好的下午,最适合什么也都不想,心安理得的蹉跎光阴。一路上,姜莱想到什么说什么,意识流的对话内容常常让梁知予摸不着头脑,却不妨碍两个人笑的无比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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