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悟生大师,几年前曾经是李太尉府上的门客,真名叫吴豫,因擅长医术,且有些学识,被李太尉一直养在府上。江棋阔小时候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一吃就起疹子,他还被李太尉带进宫给江棋阔看过病。
但是他的心太野,实在是不够安分,整日地把长生不老,把心主血脉,心主神明挂在嘴上。李太尉觉得养不熟,就遣散了他。
他走的时候甚至还跟李太尉大放厥词,
“我知道你们很多很多秘密……”
吴豫是带着秘密走的,等李太尉反应过来,想再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京城里了。
钟文清带人押着吴豫进京,剩下四个留在白桐村安顿好村民,宫中的御医都已经到位,在村门口给村民们看嗓子,门口排起了长队,村民们彻底清醒过来,此刻都后悔不已。
经常来给他们送吃食的是吴豫的妻子,她牵着自己的女儿,看着门口长长的队伍,一句话不说。
小女儿看了看她的母亲,奶声奶气地问道:“娘亲,爹爹去哪里了?”
过了许久,那妇人才沙哑地开口:“爹爹不会回来了,以后你只有娘亲了。”
她应该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嗓子突然像是变得很陌生,她清了清嗓子,咽了口水,拿起身边的行李,带着小姑娘转身离开了村子。
这个村子已经容不下她们了。
江棋阔看着那小姑娘远去的身影,目送她们走了很远。
“你可以把小姑娘留下的。”太子在他身边开口道。
江棋阔摇摇头:“她更应该跟他娘亲在一起。”
容知棠脖子和胸口都受了轻伤,此刻躺在营帐里,御医帮他做简单包扎。猩红的伤口在他白皙的脖子上特别显眼,太子掀开营帐走了进来,皱着眉头看了两眼他老师的两处伤口。
容知棠从小就怕疼,小时候容知礼太皮了,经常闹他,但也从来不敢用力。他哥哥身上太容易留疤,稍微不注意就会黑红一片。
御医给他包扎好,叮嘱了几句,就出了营帐。太子在他床头坐下,心疼地说:“让老师受苦了。”
容知棠煞白着脸,摇了摇头:“臣没事,不用担心,养几日就好了。”
过了几日,等白桐村这边的事情都进入尾声了,他们才启程回京。御医们给村民看过喉咙之后,回来个个都沮丧地摇头。他们受的伤已经太久了,完全损害了声带,已经没有办法治了。
除了那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的伤比其他人都要轻,还可以治,太子把他带回了京中,看他有一些武学天赋,太子让夜白收他徒,小男孩一边看病,一并跟着夜白习武。
他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白璟,大概是他积了大功德,所以老天给了他重新开口说话的机会。
吴豫被押入大理寺,还是由钟文清负责审问。吴豫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问了他的妻女在何处,钟文清告诉他:“你的妻女已经离开白桐村。”
之后,无论钟文清问什么问题,他都不再说话,仿佛自己也跟白桐村的村民一样,哑了。
吴豫不吃不喝第三天,李太尉来了。
看到李太尉,吴豫突然开始大笑,李太尉挥挥手让钟文清退下,架势十足地坐在凳子上看着被大字型绑在架子上的吴豫,
“别告诉我你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