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很想堅定不移地回答「好」。
但對他而言,這是一道易錯題,在此之前,他已經反反覆覆做錯了很多次,他已經對自己喪失了信心。
江惟掙扎著做出回答:「……我努力吧。」
阮辛臣卻道:「不是。」
江惟一愣。
「是我和你。」阮辛臣看著他,「我們一起。」
從始至終,阮辛臣的目光都很平靜,沒有詰責,沒有質問,沒有失望。
漸漸的,江惟緊繃的背脊放鬆了下來。
最終,他輕輕笑了一下。
「好,我們一起。」
時間已經很晚了,回去的路上,江惟把有關歸隱和塗瀾的事大致講了一遍,這次沒再漏什麼信息。阮辛臣對塗瀾本身其實並不是很感興,他更在意的是江惟的態度,順便找准由頭敲竹槓。
快到家時,阮辛臣說:「我算清楚了。」
江惟不明所以:「算什麼?」
阮辛臣:「你在我這兒賒的帳。」
江惟回過神來,是剛才他倆說用一個吻抵一個對不起的帳,無言片刻,湊過去親了他一下:「這樣行了嗎?」
「這算半個。」阮辛臣淡然道:「一共三十六個,你還欠我三十五個半。」
江惟:「……」
他被這個數量驚到了,堅決不相信:「哪來這麼多??」
——當然是因為我做了假帳。
但這話阮辛臣肯定不會說出來,面上不動聲色,算起帳來一本正經:「今天出來一共兩次,遊戲裡說了一次,加上之前的,遊戲內外都有。」
「……我有道歉過這麼多次嗎?」江惟自我懷疑,陷入苦思冥想,但他記性卻沒有阮辛臣好,不可能巨細無遺地將每一件事都回憶起來。
「不對,為什麼之前的也要算?」江惟突然反應過來,又警惕懷疑道:「你不會把交往之前的算進來了吧?」
阮辛臣:「不然呢?」其實這樣也不夠,還要加上他四捨五入的。
江惟:「……」
江惟試圖據理力爭:「這不公平,明明你也說過對不起……」
「你說的對,這也應該算上。」阮辛臣順從地點頭,露出一個微笑,「那行,我親你吧。」
江惟:「……」
江惟靜默片刻,忽然猛地抬頭上前,一口咬住了阮辛臣的嘴唇!
勢頭很兇,但實際沒使什麼勁,他只是想以此發泄自己的不滿。
阮辛臣身形一頓,抱住他,裝模作樣道:「大馬路上的,幹什麼。」
江惟:「……周圍又沒人。」
阮辛臣:「萬一有人呢?」
熟悉的對話,這次兩個人角色調換了過來。江惟知道阮辛臣是故意的,簡直要氣笑了,狠狠地又咬了他一口,破罐子破摔:「有人就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