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他语气低闷,像是不开心“是你说的。”
她更加茫然“我没说过啊,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姥爷喜欢钓鱼了”
初杏是那天晚上睡觉时才突然想起来,大一国庆节期间,他给她打通电话没说话就挂了,后来她给他拨回去,他问纪桉在干嘛,她当时提了一嘴纪桉很可能跟着姥爷去钓鱼了。
她随口说的一句话,他却一直记着。
初杏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她走到靳言洲旁边,牵起他的手,然后问初至阳“姥爷,我给你的写本在哪儿呀我想拿给言言看看。”
初至阳指了指他住的房间,“就在屋里的抽屉,去看吧。”
初杏便拉着靳言洲来到了初至阳住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用相框裱好的画,是结婚照。
初杏拉开抽屉,把写本拿出来递给靳言洲。
两个人就在这儿慢慢地翻阅起来。
那年她失去至亲至爱的姥姥后,一整个暑假都在抱着这个写本画画。
以此排解对姥姥的思念。
画里有她,有她的家人,还有可爱的白猫,和乡下的风景。
直到他翻到的那张全家福,初杏说“以后可以再添两个人了。”
她指着她旁边的空白处,“这里画你。”
然后手指又挪到连那边,“这儿是浅浅。”
靳言洲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初杏抬眼笑望他,话语温软“我嫁给你,小桉娶浅浅的时候。”
我嫁给你。
他的心口蓦地微滞,呼吸也屏了瞬。
这天傍晚,四个年轻人陪初至阳一起去河边钓鱼。
虽然已是黄昏,可夏季的太阳依然明亮灼热。
家家户户正在把正午晒的麦粒收起来,空气中充满了被阳光晒过后的小麦味道。
涂了一层防晒霜的喻浅戴着纪桉的棒球帽,和纪桉手拉手跟在初至阳身边。
初杏怀里抱着一个新的写本,她身侧的靳言洲帮她撑着遮阳伞。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初杏一边步履轻快地往前走着,一边小声哼歌“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标注1]
走在前面的纪桉听到她在唱歌,接着往下唱起来“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标注2]
初杏笑出声,开心地几乎要蹦跳着走。
到了河边,初至阳跟纪桉还有靳言洲三个人各自放饵钓鱼。
喻浅就在附近来回走走,时不时举着手机拍几张照片。
初杏坐在不远处的百年树下,屈腿将写本搁在腿上,正认真专注地画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渐落,几乎隐匿到地平线一下。
漫天橙红的光晕未消,天地间被温柔的油画色笼罩蔓延。
去地里耕作劳动的人们纷纷回来,从旁边的路上经过,自行车声、三轮声、拖拉机声时不时由远及近传来。
人们嗓音洪亮的打着招呼,用当地方言交谈的声音不绝于耳。
从没感受过这中乡间氛围的靳言洲总是会被吸引,扭脸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