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很喜歡的一套越州青瓷茶具。是她親自買的。
她叫墨月來,「讓人去鋪子裡拿一套的來,要喜鵲臨門紋樣的,別拿錯了。」
如今喜事多,淡雅的紋樣已經不夠滿足她了,她就要花團錦簇的,要寓意好的。
墨月笑著道:「是,還要些別的麼?」
折綰:「沒別的了。」
她站起來,「我去書房寫。」
刕鶴春就見她越過他的身邊要出門。他情不自禁的道了一句,「你在屋子裡寫吧,我出去。」
折綰溫和的道:「不用,我去別有人間。」
她轉身走了。
刕鶴春站在廊下,足足站了一個時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川哥兒猶豫著走過去,「父親。」
刕鶴春回過神,問道:「怎麼了?」
川哥兒低頭,「你還記得於媽媽嗎?」
刕鶴春剛開始要搖頭,而後想了想,道:「是之前那個於媽媽?」
川哥兒點點頭,道:「她來京都了,遞了信給我的小廝。」
刕鶴春皺眉,「怎麼回事?」
川哥兒:「她說她想見見我。」
他小聲道:「她病得厲害。」
刕鶴春便頓了頓,「你跟你母親說吧。」
川哥兒遲疑了一會,還是去找了折綰,把此事說與她聽,「我還記得她一些。」
印象里,她對自己很好,經常給他做襪子。
折綰正在編寫茶書,於百忙之中抬起頭,笑著應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見見她吧。」
她道:「你之前……是很喜歡她的,她對你也好,她病成這般,你確實該去看望。」
第1o2章得無念得無名(31)
川哥兒沒有去外頭看望於媽媽,而是將人喚到了英國公府里。屋子內,他正襟危坐在上,目光直直的看向底下跪著的滄桑老婦人。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海裡面突然浮出一些塵封已久的記憶,但又記不得具體的,只大概有些模糊的畫面。
他當年還是太小了,記不住事情。
他只好努力去回憶從前,卻發現實在是回憶不起當年了。
於是,他只記得於媽媽給自己做過襪子。因為那幾雙襪子就放在最底下的箱籠裡面,前些日子他還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