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雪落了一尺厚。
桑天子看着凄惨的羿刀,笑说:“老九,看把客人冻得。把火炉搬过去,给他烤一烤。对了,一定要把他的刀放在火炉里烧烧。”
老九一寻思,把对方的武器摆在他面前烧,还不得把人心疼死。
这法子好,就是有点太损了。
可不,羿刀一听说这法子就急了,大骂道:“你混蛋,把我放了咱们单挑,单挑……还有你个老东西,不要碰我的兵器,你敢……混蛋,有本事冲我来,别冲我的刀,我的刀啊……你冲我来,不要动,不要……”
阶下囚说的话,再大声有用吗?
老九该咋办还是咋办。
火炉正对着羿刀,火烧得很旺,烧得那把象征着骄傲与尊严的宝刀贼红。羿刀的眼睛也红了,化掉的雪水落下,跟眼泪似的。
在哀嚎里,桑天子吃完早饭。
昨晚谈了制伞的事。约定今天去造纸厂,看能否找到一种干性油,涂在纸上,把纸变成油纸。便可以用来做油纸伞。
他们走到院子里。羿刀怒吼道:“小子,有本事冲我来。”
桑天子瞥了他一眼,笑说:“我就是冲你来的呀。我听说最高明的刀客,刀拿在手里,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你看起来像是那样的刀客。所以,我烧你的刀,就相当于烧你的身体,你看,我是冲你去的啊。”
羿刀听桑天子的话,不知怎么,有种被拍马屁的兴奋。
是吗?我已是最高明的刀客了吗?可他说的有点道理,他烧我的刀,就像烧我的身体一样痛苦,不,比烈火焚身更加痛苦。
桑天子又说:“老九,差不多了,把火撤了吧,搬块石头来。”
老九不解,但是把刀放在火里搬开了。回来只搬了石头来,刀没拿来,还放在火上烧着呢。那把刀的质量不错,烧这么久还没变形。
桑天子说:“去把刀拿过来。”
老九叹息,羿刀却松了一口气。
就在老九走开始,桑天子劝了一句,“羿刀,你还是把铠甲脱了吧,这雪要停了,一会出太阳,你好好晒晒。不然一身水结成了冰,白天还能忍受,你晚上怎么过?听我一句劝,你晒晒再穿上,干爽利索,多舒服。”
羿刀吼道:“你妄想,头可断血可流,铠甲不能丢。”
把刀拿来后,羿刀的气又提起来了,他忍不住想,“先知又想干什么,难道要把我放在石头上,砍我的头。可,可,可他敢吗?”
不用多想,桑天子公布了答案。
他说:“他这把刀太钝了,绳子都砍不断。老九,你帮他磨一磨。”
老九一听,又乐了。
这主意更坏。一般爱刀人的兵器,抱着都跟抱老婆似的,根本不准别人碰,更不用说动用了。给他磨,他会心惊胆战。
他听话地把刀放石头上,呲啦一声磨了起来。是在棱角上磨的。
不光羿刀,看客们都倒吸冷气。
但桑天子却摇摇头,说:“错了,磨刀应该竖着磨。”他握住刀柄,把刀刃放在石头上,往前呲啦一声,“要这么磨。”
羿刀的心都被磨碎了。
桑天子背着手,美滋滋地走了。
烛翼不忍地摇摇头,暗道:“真是太惨了。跟他斗,何苦呢?”
烬子在旁边听得直缩头。当初他跟着桑天子去弄铁,也曾乱来过,当时桑天子没跟他一般见识。要是真想整他,那他可就惨了。
他深知烬族长不会护他……
果果则追上桑天子问:“哥,这次几天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