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夜,竟像过不完一样。
章蔓清回到隔壁府邸,跟李嬷嬷及几个管事将诸事安顿好,还未来得及喝口茶,外边便传郭清身边的婢子秀娘求见。
夏荷刚到门口打起帘子,让进秀娘。章蔓清身边的春棠微微抬头,看见秀娘的脸,忍不住满脸惊讶,这不就是后门河边的船娘?
秀娘请安起身,抬眼瞧到春棠的讶异,一时也顾不上,只看了眼章蔓清,低头禀道:“婢子秀娘,平日里跟着郭少爷,近日在魏王府里做事。”
秀娘顿了顿,瞄了眼章蔓清,见并无异样,低下头接着说:“少爷让我来带句话,水淹时候散出去的药吃坏了人,问姑娘可有打算。”
章蔓清深深看着秀娘,心里翻腾。该来的总归是来了,只是这么巧,正是父亲遇险,偏这事就动了。明日仲秋节,各衙门官员沐休。
如此巧,就只能是蹊跷。
秀娘听不着动静,心里嘀咕,又忍不住抬头看章蔓清,只见她目光沉沉,似是透着不信任。便赶紧再加几句:“婢子来前也问了公子,只怕姑娘未必信我。公子说没事,姑娘从见我第一面,看到我手的时候,就知道是公子的人了。”
说罢又深揖下去。
章蔓清回过神来,才明白秀娘指的什么。这个郭清,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记揶揄她。秀娘说什么来着?“问姑娘可有打算”?
想及此,章蔓清不由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而秀娘更是摸不着头脑,自己怎么就说脑了这个娇小姐?
还没来得及细想,耳边娇滴滴声音又起:“秀娘姐姐,你可认得市舶司副提举徐既明的府宅?”
秀娘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句话,下意识地回答:“婢子认得。”
“好,我给你个物什,你拿着去找徐既明夫人苏氏,就说……”
章蔓清顿了顿,思忖片刻,继续道:“就说,相生相克的事动了,请她决。”
秀娘得了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心里冒各种小泡泡。好在平日里郭二就是个狐狸仔作风,虚头八脑的事做了不少,到这广南路被罚着抄女书也抄怕了,压下各种疑虑,应了声诺。
只见章蔓清唤来夏荷,去厢房取了串红玉玛瑙串珠,用荷包装好,递给秀娘。秀娘贴身藏好,再看章蔓清并无其他吩咐,便告退自去寻徐府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