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原来你这么主动。”
烛光映在沈鹊那漆黑的瞳仁上,黑不见底的深渊有了一抹光亮。
“君慈,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收紧力气,咬牙道。
女子指尖冰凉,因用力泛着白,手背上的血管也清晰可见,透着淡淡的青色。
君慈的呼吸显然很困难,他磕磕绊绊道:“我们是夫妻,同榻而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青年白皙的脸上浮起绯红,也不知是被沈鹊掐的,还是方才说的话太过露骨,将自己羞到了。
沈鹊忍无可忍,正准备给身下的人点颜色瞧瞧,忽觉眼前一晕,手上的力气不可控的松了下来。
君慈乌黑的眼睫垂下,借着烛光,小巧的阴影落在他眼下。
“夫人啊。”他轻叹着。
沈鹊早知道这人不是个好东西,她暗骂着自己不该手下留情,尽管身子已软的快要支撑不住,却还是死死撑着地板。
她想起身,就算栽也不能栽到君慈身上。
“加了好几倍药效的软骨散,能在夫人体内撑这么久。”
“夫人真厉害。”
君慈笑的像是个被满足顽劣心思的孩童,他真心夸赞道。
窗外一阵脚步声掠过,沈鹊心中警铃大作,她拔出桌案上摆着的装饰用的剑,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扎进地板,支撑住身体。
“解药。”
“不然咱们都得死。”
沈鹊死咬着下唇,维持着那即将消散的清醒。
北吾崇文灭武,不论男女,身上都是一股消不掉的书生气。
说难听点,就是柔弱。
当那滴自女子朱唇而落的血珠敲打在君慈眼角的时候,他不由一颤。
君慈没见过如沈鹊一般的人,毕竟在北吾,皆是鼠辈,包括他自己……
都是会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人。
如今——身上的女子即便陷入如此逆境,依旧高高在上的俯视他。
她面上的轮廓冷冽艳丽,但更多的是坚硬和不可一世,似乎生来就居在高位之上,旁人于她都是陪衬。
沈鹊看着君慈,眼里的火光像是在说:
看吧,你一个残废,只会这些卑鄙的伎俩。
但这只是君慈自己推测的罢了,沈鹊想的很简单。
只是阴沟翻船,技不如人罢了。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她只希望这残废别犯蠢,别让她们两个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在这。
一个残废,一个中了软骨散,这要是都杀不了,沈鹊还真会笑话外边的刺客。
外边的脚步由远及近,沈鹊也不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君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