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
沈鹊转着手中的那只狼毫,半抬了抬眼睫。
“鹤兰小院收拾出来,让殿下搬过去住。”
玉临语塞。
“司主,鹤兰小院紧靠着燕狱,这会不会……”
不太好。
毕竟是两国联姻,总归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沈鹊冷瞟了她一眼,装作吃惊的样子。
“玉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多?”
一向自诩性子冷淡的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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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皓月当空,房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沈鹊拢了拢身上那件不算厚的披风,孤身走在冷风中。
远处飞燕司的大门前靠坐着一团黑影,走进了些瞧,是个裹着厚冬衣的中年男人。
男人蓬头垢面,一身衣物也破烂的不成样子,看不清面容,鼻梁倒是高挺,他眼眸是异常的浅棕色,看来不是本土人。
“这整个天京,怕也就只有您老人家敢来我这讨饭了。”
沈鹊行至飞燕司门前,站在这中年乞丐面前,她嗓音轻快,调侃道。
说着,她也不顾什么礼仪的蹲在那乞丐旁边,将披风下藏着的东西放在地上,又像是觉了几分冷,潦草的搓了搓手。
陈平安半眯着的眼慢悠悠的睁开,慢吞吞的转过头,瞧着沈鹊这般不合礼数的模样,他啧了一声,不由唏嘘:
“这么惊艳绝伦一张脸,可惜咯……”
女子倒跟听不见这人的调侃一样,拿起地上的牛皮纸袋,扔进对方怀里。
“趁热吃。”
陈平安动了动麻木的胳膊,不客气的拿起,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那张满是褶子的脸顿时露出笑容。
“哎呦,南市老陈家的烧饼吧?”
“你这人也是稀奇,这般荣华富贵,怎么就爱吃这市井之食?”
男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也不忘了讽刺沈鹊。
沈鹊毫不在意的勾唇笑笑,熟练的从衣袖中抽出烟斗。
烟雾呼出的瞬间,她的脸颊变得朦胧,那双黯淡的眸子倒是叫人瞧得清晰。
陈平安咀嚼的动作放轻了些,他打量着沈鹊那张美艳的容颜,心中称奇。
“听说你昨日大婚?”老乞丐将吃剩一半的烧饼揣进怀中,胡乱的用衣袖擦了擦手。
沈鹊淡淡的“嗯”了一声,她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对她这门婚事这么感兴趣。
不就是成了个婚吗?
“那郎君如何?”
沈鹊一愣,望着天想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