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暗我明,倒是步履维艰。”
沈鹊这话说的轻松,符栩看过去时,只见她眉眼轻快,半点愁容都没见到。
到底还是年轻,天不怕地不怕。
“那日在水天妙境与你对手的人刺客,名叫夜莺,此人轻功极上乘,你若是再碰上她,莫要追她,恐有陷阱。”符栩认真道。
沈鹊轻笑一声,转过头,一双凤眸饶有趣味的看向符栩,轻飘飘的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符栩一愣,不知为何,心口颤了颤,他喉结微滚,斟酌着回答:“还未……”
“啧啧。”沈鹊唏嘘一声,“真惨,我可是要回去吃饭了。”
符栩眼眸微睁,错愕道:“啊?”
沈鹊不解,蹙眉回视:“怎么了?”
男人收敛眸色,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对面女子金灿灿的裙摆上,他轻声道:“司主若不留下尝尝水天妙境的手艺?”
沈鹊当真深思片刻,然后给了一个认真的回答:“不太行,家里有人等我呢。”
符栩再度错愕,“家?”
女子笑笑,歪了歪脑袋。
“对啊,飞燕司就是我的家。”
—
沈鹊回去的路上被分舵的事绊住了脚步,耽搁了好一会儿,等踏进飞燕司的时候,天色已快见了亮。
她从后门进的飞燕司,恰巧路过鹤兰小院。
沈鹊停下脚步,看着那扇紧闭的院们,心口居然沉闷闷的。
想来是因为答应过旁人的事没做到,多少有些挂怀吧。
沈鹊这般同自己讲。
忽然,院门被推开。
沈鹊一怔,青年一袭白衣入了她眼,她那双黯淡的眸子忽的多了一袭浅色的亮光。
“夫人回来了。”君慈笑着,轻轻说道。
青年嗓音柔和、不急不躁,像是一块自带竹香的冷玉,沁的焦躁的人都控制不住的温柔下来。
女子立在原地,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记着自己脸上是有血的,下意识的擦了擦,静声道:“你一直在等我?”
君慈轻笑,向前推了推轮椅,他伸出手,宽大的袖袍跟着他的动作垂落,漏出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臂。
青年略带凉意的指尖在沈鹊脖颈处抿了抿,借着肌肤相摩擦的温度,一道血迹缓缓消逝。
月光落在君慈侧脸上,为他渡了一层淡淡的银芒,像是一尊刚铸好、刚见了凡尘的白玉菩萨。
许是今夜手上染了太多人命,罪孽深重,望着对面青年的那张观音面,沈鹊有一瞬的心悸。
在那颗顽石般的心脏之下,似乎有什么正破土而出。
“嗯……一直在等夫人。”君慈笑着,如沐春风般轻柔。
君慈微微仰首,自下而上的望着沈鹊。
他那双眼眸干净又纯粹,像是什么未经过污染的清澈湖泊,在他的眼中,女子眉眼尖锐,面上轮廓分明,薄唇艳红,明艳、妖娆,满是杀伐气。
“夫人,你真好看。”
“我们圆房好不好呀?”他轻哄着,笑的似一个讨到糖吃的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