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兩個箱子都很沉,一個手推的大行李箱,還有一個是只能用蠻力搬的大紙箱,唐姝不忍心看著何蔚風一個人把這些東西都搬到她樓底下,問了何蔚風他的宿舍樓號,過來幫他分擔稍微容易拿的行李箱。
到了他宿舍樓下,唐姝給何蔚風打電話,何蔚風在一樓,出來的很快,他先是把行李箱推出來,然後折身回去搬那個大紙箱。
唐姝站在宿舍樓前等他,她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背著個簡單的雙肩包,出宿舍樓的男孩子每一個從她面前走時都不禁打量她一番。
有個長相粗獷的男孩子更是走到她面前來搭訕:「小姐姐你讀大幾呀,是不是生啊,不認識路的話學長可以幫你帶路哦,箱子這麼大要不要我幫你拿過去啊?」
唐姝本能地後退,她果斷地拒絕,藉口也找得讓人挑不出毛病:「不好意思啊,我已經上研一了,而且我男朋友就在這棟樓里,他會幫我的,不用麻煩你。」
話雖是這麼說,但唐姝多少有一點心虛,她知道這只是她臨時借用的一個說辭,她和何蔚風的關係還沒有到那一步,她暫時也不著急。
那男生冷哼了一下,故作輕鬆地笑著跟旁邊的朋友酸道:「研一的老阿姨了,還這麼愛裝嫩,泡小學弟給她牛逼壞了,也不怕別人說她老牛吃嫩草。」
唐姝身體上前擋住了那人的去路,不悅地跟他爭執起來:「誰裝嫩了?誰泡學弟了?誰老牛吃嫩草了?」
那人繼續譏笑:「你說你男朋友就住這棟樓,這一整棟樓都是大二的夥計,你不是老牛吃嫩草是什麼?」
唐姝一臉茫然,底氣明顯不足地問道:「這棟樓是大二的宿舍,你確定嗎?」
「廢話,我他媽都住一年了,樓上的我還不是經常上去串門,一樓的夥計哪一個我不認識?」對方撂下話,一副大爺我最拽的吊兒郎當樣子。
唐姝來不及多想,問他:「何蔚風你認識嗎?」
「老何啊,」對方點了兩下頭,又仰起頭來一副尷尬了的表情,說:「對門宿舍的,你別告訴我你男朋友是他?」
「不能是他嗎?」唐姝納悶。
「也不是不能,唉,那算我剛才把話說死了,你要說你男朋友是他,那我替你平反你沒有老牛吃嫩草,老何雖然念大二,但是人家年紀在那,畢竟休了幾年學,你吃他不算老牛吃嫩草,算我剛才冒犯了,不好意思啊。」對方看樣子和何蔚風確實認識,說出的一堆全是唐姝第一回聽到的情況,唐姝沒再繼續跟對方糾纏下去,慢慢地自己推著箱子往她的宿舍樓走。
何蔚風過了一會兒才追上來,唐姝想開口問他那人說的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但是又覺得信息量實在太大,她一時半會難以消化。
把東西都安置好,鋪好床鋪,唐姝都沒跟室友打招呼,就躺到自己的床上翻手機,她找出高中關係較好的幾個同學的微信,挨個問他們誰知道何蔚風消失的那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蔡和森不清楚,蘇茜也更是一概不知,唐姝轉念一想也是,若是他們知道的話,當初定會告訴她了。可是總會有人知道的吧,唐姝想起那年冬天她去b市見到的何蔚風和祝吟雪,史無前例地點開她的頭像,試探地發過去一句「在嗎」?
祝吟雪很快回復她,唐姝整理了一下措辭,編輯了一大段話詢問她知不知道那時候的何蔚風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唐姝最傾向的一種猜測是,何蔚風爸爸的工作會不會突然出了什麼事,然後一個家的中堅力量出了問題,必然導致一家人的慌亂,他休學三年難道是為了攢錢交學費?會不會切斷消息讓別人找不到他是因為要去外地躲債?
唐姝開始越來越誇張的猜測,心底里最初對何蔚風失約的責怪和怨恨一下子轉變成了對他的理解與寬容。
祝吟雪對她的這些猜測沒有做任何評價,她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她想起來一件事情,也許能給到唐姝一些線索。
祝吟雪問她:「你從b市回去以後,來年剛開學那會兒,你是不是給何蔚風寄過一個快遞?」
唐姝回憶了一下,回復她:「有這麼一回事,我想起了那天在b市看到他手凍裂了,給他寄了兩管護手霜。我當時以為他也在b大。」
「那就對了,」祝吟雪發過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不繼續說這件事情,話鋒一轉,問她:「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決定放下他嗎?」
唐姝不知。
「因為你寄的那個快遞,他給我打了好幾個國際電話,拜託我去學校的菜鳥驛站幫他取那個快遞,給我轉帳讓我幫他轉寄到美國紐約,我記得當時那個郵費很貴,他給我轉了雙倍。我當時就覺得,感情這種事,我真的硬搶都搶不過來,所以我認命了。」祝吟雪好半天才發過來這一段文字,唐姝等得著急,刷後一字不落地看完,心驀地沉下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要去美國紐約?如果他真的像祝吟雪所說的,在她所不知情的時間裡,他一直對自己的感情就沒有變過,那麼,她現在對他這樣的態度就是真的對他太不公平了。
可是她真的想不出來會是因為什麼事情。
紐約是多麼遙遠的一個城市啊。唐姝放下手裡,回憶起前一天何蔚風倚在6曉曉房門邊說的那句「之前有過很長一段時間,在一個很難吃到這種家常菜的地方生活」,想必那個他口中的吃不到家常菜的地方就是紐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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