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看着将朝政还给自己,精神奕奕的太子,安阳帝心中很不是个滋味。
他知道傅拓手中有顾南烟给的伤药才会好的这般快,也几次派许公公去他那里明里暗里的讨要。
可傅拓像是听不懂一般,只在头一回给了他一盒用过的,之后便说什么都不肯给了。
后来又听说顾南烟派身边那个西胡人往东宫送了药,安阳帝气的药碗都砸了。
对傅拓也就更没了好脸色。
然而傅拓却不在意他的冷脸,整日神清气爽的在他眼前转悠。
安阳帝打也不敢打,骂也没啥用,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于是傅拓更加精神抖擞,再加上脸色也好了许多,走路都带风,朝中渐渐有太子病愈的消息传出。
这让原本就倾向于他的朝臣逐渐向他靠拢,宁贵妃情急之下只得回了趟宁府。
宁宗远是在书房接待的她,身后还站着低着头的宁天禄。
宁贵妃嫌恶的撇了他一眼:“我与大哥有要事相商,你在这杵着做什么,还不快滚下去!”
关于宁宗远的“小嗜好”,她自然知道一些,对这个以色侍人的“侄儿”显然很鄙夷。
宁天禄低眉顺眼的应了声是,就想往外走,却被宁宗清伸出胳膊拦了下来。
“之前禄儿与顾南烟见过几次,比我们更加了解她的性情,宗清的事还要他给些意见。”
他说罢眼神柔和的示意宁天禄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宁贵妃虽然不满可也没反驳。
她不再纠结宁天禄的事,整了整脸色将之前皇上跟她的谈话说了一遍。
“皇上的意思是,他那里最多只能拿出三百万两,其余的要我们宁家自己负责。”
她担忧的看着宁宗远:“七百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大哥可能拿出那么多银子?”
宁宗远皱着眉沉吟片刻道:“确实有些多,宁家虽然产业不少,现银却只有三四百万两。”
宁贵妃闻言眼神闪了闪,神情悲怆的道:“不管怎么样,宗清是我们的弟弟,便是倾家荡产也要将他救出来!”
她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
“这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私己,有大哥送进宫的,也有宫中的月钱,除了必要的花销都存了下来。”
她将银票递给宁宗远:“虽然只有二十万两多一点,可这已是本宫所有的积蓄,若是不够……”
她咬了咬牙:“再给本宫几日时间,我将皇上赏的金银玉器偷偷运出宫去卖了,想来也能凑出不少。”
宁宗远闻言,原本凝重的脸上柔和下来,对她如此重视弟弟十分满意。
他将银票递还给她,声音柔和道:“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为兄自有办法,你在宫中需要银子的地方不少,这些还是留着傍身吧。”
宁贵妃露出犹豫的神情,见他坚持还是为难的接了下来。
“大哥有什么办法,莫不是要卖产业不成。”
说到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经意的道:“皇上倒是曾跟本宫说过,若是手中银钱不够,倒是可以用产业相抵。”
宁宗远闻言再次皱起了眉:“皇上真是这样说的?”
宁家祖上本就是商人出身,因此他并不怕皇帝知道他们有多少家底。可他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当初安阳国能以千两白银和两座矿山将自己换回来,完全是因为皇帝还在昏迷。
一切事物由四皇子做主,朝臣在那种情况之下虽然强烈反对,却不想彻底得罪了他们,最后半推半就的也就同意了。
他敢保证,若是当时皇帝主持朝政,是绝对不会用这么大的代价将他换回来的。
可如今他不仅轻易答应了顾南烟的条件,其中大半还要他宁家自己掏,让宁宗远不得不怀疑安阳帝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