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他急喘几下,紧紧咬着牙根似乎在平息心绪。
“朕既然做了皇帝就要为国为百姓着想!”
“近百年来安阳国看似兴盛,实则每年都在衰败,卫家的存在等于将皇权一分为二,朝中双方势力争斗不断一直在内耗,再这样下去不出百年我安阳国必然会被各国蚕食殆尽。”
“到时候别说老祖宗立下的规矩了,便是老祖宗的皇陵都会被人给拆了!”
他的激动的鼻翼不住呼扇,一张脸涨的通红。
安阳帝出手的力道不轻,傅拓的脸上很快红肿起来,他却丝毫不在意,抹了把嘴角的血迹。
“即便如此,又何至于如此赶尽杀绝!”
“虽然当时孤的年纪尚小,却也清清楚楚的记得,母后曾多次跟您提过外祖父想要交出兵权卸甲归田的事。”
“可您当时怎么说的,您说‘天下未安,朕还需老将军扶持’!”
“是您强行将本有隐退之意的外祖留下,转头却杀了卫家全府!”
傅拓神情悲痛欲绝,想到卫家出事后日日落泪的母后,一双眼布满了血丝。
顾南烟闻言十分惊讶,顾曜也曾跟他说过卫老将军的事。
在他的印象中,卫老将军为人心胸开阔待人和善,是一个阅历不俗且对权势视如粪土的人。
她当时还在想,既然这人如此厉害,又怎会不知功高盖主定然会被当权者忌惮这一道理,若是及时抽身说不定能保住一家安宁。
顾南烟皱眉看向安阳帝。
若真如傅拓所言,这位帝王也确实算得上心狠手辣了。
儿子的仇视,再加上顾南烟不赞同的目光,似乎将安阳帝浑身的力气抽离。
他脚下晃了晃,许公公惊呼一声险些扶不住他。
“太子殿下,您误会皇上了。”许公公伺候了安阳帝三十多年,见他这副模样十分不忍。
“杂家可以作证,皇上当时并没有想杀卫家任何一人!”
他看向宁贵妃的方向,神情复杂。
宁贵妃此时的表情已不像方才那般慌乱,她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弧度,摘下手指上一根护甲在手中把玩。
“本宫也可以作证,皇上当时确实没想杀了卫家人,毕竟帝后情深他又怎会忍心伤害那贱人的亲人。”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眼神阴沉的安阳帝,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臣妾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管理后宫,对皇上忠心不二,辛苦将四皇子抚养成人,本以为您早已忘了那贱人。”宁贵妃说到这陡然沉下脸。
“可眨眼十几年过去,你却还留着那个贱人的血脉,不仅如此,便是臣妾与您同寝之时,嘴里念念不忘的依旧是卫蓝!”
她将摘下的护甲一把摔在地上,上面镶嵌的宝石迸了满地。
“自那时臣妾便知道,指望您良心现,将皇位传给四皇子是不可能了。”
“于是你就毒害朕?”安阳帝语气沉沉。
宁贵妃抿着嘴低笑:“臣妾想要的东西您不肯给,我自己来取又有何错?”
此时的她与方才楚楚可怜的样子大相径庭,神色间带着些许疯狂。
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在见到安阳帝看着顾南烟时眼神中透露出的感情后,彻底卸去了伪装。
她转向一旁的傅阆,笑着伸出手给他紧了紧衣襟。
“皇上也不必费尽心机挑唆阆儿。”
面对傅阆眼中的惶恐,她不慌不忙的拍了拍他的胸口。
“臣妾既然敢带驻军进宫,自然做好了被您怪罪的准备,总归我儿明日就要继承皇位,臣妾也不介意让您多骂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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