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莫名的道:“律法乃是皇上所定,若有违抗便是抗旨,于尚书是要听皇上的话,还是要遵循太后娘娘懿旨,总要有个取舍。”
“你!”听他用皇上压自己,于伟升竖起了眉毛,眼中怒火翻涌。
“废话少说。”自打坐在顾南烟身边,便一副“小男人”的姿态,一直没出声的李逸不耐烦的皱起了眉。
“本王没时间听你啰嗦,给你半个时辰回府取银两,半个时辰后见不到银子,别怪本王不客气!”
许是跟顾南烟相处的时间久了,他说话的语气隐隐带着一股土匪头子的味道,倒是赢得顾南烟赞赏的一瞥。
“说的对,本宫同王爷一起在这等着,半个时辰后若是你取不来银子……”
那老子就亲自上阵!
顾南烟眼神灼灼的望向于伟升。
听说这厮作为吏部尚书,掌管官员调动,帮前丞相方均贺干了不少买卖官位的事,想必身家不少。
顾南烟两眼冒绿光,看的于伟升一股凉气直冲头顶。
而李逸则是得意的勾着嘴角扬了扬下巴,显然心情十分愉悦。
这种妇唱夫随的感觉真好!
李逸暗戳戳的瞥了顾南烟一眼,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脸上一热,赶忙清了清喉咙,端起茶盏遮掩。
形势比人强,于伟升不得不低头,他面色阴沉的狠狠瞪了眼害了女儿的顾佩玲,将她瞪了个瑟缩,小脸白的不像话。
也没同他们争论这罚银两家各交多少,于伟升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在将顾正康调往吏部之前,他曾经找人仔细调查过他。
因此,镇北将军府三房是个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
上任这段日子顾正康敛了不少财,顾曜交给三房的家产每年收息虽不算太多,可凑出区区三万两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他回府后先是给于佳请了御医,又让管家去将军府西院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当然,于佳在这件事情中起的作用被一笔带过,只说她是被顾佩玲两姐妹拖累了。
并给顾正康带话,这银子他若不给,吏部侍郎的位子便别做了!
尚书府管家从正门拜访,知道他找的是三房的人,守门的便将他引去了西院。
还躺在床上养伤的顾正康闻言险些跳起来,听说这里面又有顾南烟的事,他当下咬牙切齿的让人去请顾曜。
负责传话的管家垂着眼,直直的站在门口也不进屋,很明显不想多呆。
“顾大人,我们老爷说了,衙门只给了半个时辰的工夫,您这一来一回的折腾,怕是要误了时辰。”
从京衙到尚书府,再从尚书府到京衙,光是路上就要耗费两刻多钟。
更别说还要打出取银子的时间,等顾曜过来,这事还不知要掰扯多长时间。
顾正康闻言眼神闪烁道:“下官知道时间紧迫,只是三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些银子,不如等父亲来了我与他商议一下,或许能让南姐儿松口……”
管家不等他说完,便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来顾大人比老奴清楚,先别说您能不能说服顾将军,便是顾将军亲自出马,又有几分把握能说服公主?”
京衙那边不仅有宋轶和郭青松两位重臣,还有晟王这位王爷。
更别说最让人麻爪子的皇长公主。
这四个人口径一致,都在那数着时辰等着呢,若是罚银交不及,也许正中他们下怀!
看出顾正康的犹豫,管家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在他眼里,这位顾大人就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他又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