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要每日进宫跟大梁臣子商量结盟书的细节,还得打理从卫泓那里坑来的产业。
宁天禄十分心累,有心将产业的事交给柳珍珍。
柳珍珍不肯。
用顾南烟的话说,弟弟就是用来使唤的。
虽则那些产业里也有她的一半,可柳珍珍表示,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一股脑全丢给了宁天禄打理。
自己整日陪着顾南烟跟虎虎闹腾,倒是比没嫁人的时候更加清闲。
宁天禄能怎么办,只能任劳任怨的给自家姐姐做马仔。
……
敬宸宫中。
夏浈习惯了早起,正坐在妆台前任由嬷嬷为她梳头。
她透过铜镜,看着里面那个双鬓斑白的女子,神思有些恍惚。
“萧仁令卒中的事可是真的?”她问身后的嬷嬷。
“做不得假,宫里如今都传遍了,就连皇后娘娘都亲自回萧家走了一趟,看望萧家那贼子。”
嬷嬷冷哼道:“要不怎么说恶人自有天收,依老奴看,那萧贼也没几日好活了。”
夏浈没接话,依旧挺直着腰背端庄的坐着。
浑身的气势比萧皇后还要强几分。
“一会你拿着本宫的牌子出趟宫,去丞相府请那孩子过来一趟,上回时间仓促,本宫都没与她说几句话。”
嬷嬷有些犹豫:“娘娘,咱们请晟亲王妃进宫,皇上若知道了,怕是又要寻您的不是。”
“您有什么话要与王妃说,不如让老奴帮您带过去。”嬷嬷劝道。
不是她杞人忧天。
实在是她家娘娘的处境不太好。
朝堂无人帮扶,亦无皇子撑腰,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在宫中苟活,万万不能让人抓住一点把柄。
“无妨,本宫躲躲藏藏这么多年,如今一条腿都进棺材了,怕这些做什么。”
反正她娘家已无人在朝为官,皇帝对她没有丝毫忌惮,生气也不会拿她如何。
“那老奴给您妆完便去。”
嬷嬷叹了口气,将最后一缕丝盘好,从妆台上拿起一个小盒子,挖出一块黑色膏体便要往她的白上抹。
夏浈避了避:“不是早说了不用这东西。”
嬷嬷无奈:“您一会不是还要见晟亲王妃嘛,抹一些显得精神。”
“算了吧,老了就是老了,何苦自欺欺人。”
她伸出沧桑的手指,指了指另一只圆瓷盒子。
“用那个吧,你手里那盒味道不太好,别熏着人家小姑娘。”
她说罢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了一起。
嬷嬷只得将那黑色膏体放下,转而拿起夏浈说的那盒普通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