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说容易,天底下只怕没几个读书人敢说此等话。
不仅他比起从前来更加勤奋,陈太初也偶尔拿着不懂的问题前来请教郭夫子,至于苏轼更不必说,时常夜里的梦话都是关乎乡试的。
甚至就连郭夫子不再睡懒觉,早早就起床,只为多指导苏辙与苏轼兄弟两人。
一转眼,就到了乡试前夕。
即便程氏对自己两个儿子有信心,但还是心里忐忑不已,带着苏八娘前去寺庙为苏辙,苏轼兄弟两人以及陈太初烧香拜佛。
就连向来乐观的苏老太爷与苏洵都夜夜担心。
苏轼多少有几分紧张。
但苏辙却一如从前,甚至还安慰起年迈的苏老太爷道:“……科举这等事,虽说一贯以真本事取胜,但也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若是我这次没考中,那就下次再考啊!”
“反正我还还小,多磨练几次也是好事。”
苏老太爷等人不得不承认他这话说的也是有道理。
他们再一想,苏涣的来信中写的清楚明白,以苏辙与苏轼兄弟两人的学问,区区乡试不在话下。
众人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大家的态度,特别是苏辙的态度影响到了苏轼,这让他也觉得,就算真落榜也不要紧,大不了再来一次就是了。
倒是陈太初有几分紧张,他还打算中了乡试以后,正式来苏家商定成亲的日子。
很快到了乡试这一日。
天公不做好,到了乡试这一日是大雨滂沱,虽说一个个考生皆被锁在贡院不得外出,但乡试却比童试严苛许多,深更半夜考生们就要排队搜身。
等着苏辙被锁进贡院时,已是浑身湿透了。
他一进狭小的贡院,就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虽说春捂秋冻,但他可是要在这狭小的屋子被关在三场,每场三日的,若是冻病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着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则开始闭目养神。
随着一声铜锣声响起,乡试则正式开始。
乡试统共加起来足足有九天的时间,苏辙是临危不乱,毕竟从前在白马书院时,郭夫子已要他们兄弟两人提前模拟过乡试,甚至在他们那小院子还打造了两间小屋子,与今日的贡院差不多,还被史无奈笑称“狗屋”。
郭夫子是经验丰富,不仅要他们在大雨时做题,甚至有一次还提着鞭炮在他们那“狗屋”旁放。
用郭夫子的话来说,乡试非同小可,一切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以三日的时间里,有的考生受不住被送了出去,有的考生是咳嗽声不断,可唯有苏辙一如往常审题答题,偶尔有闲暇时,会忍不住想如今苏轼与陈太初怎么样了。
随着最后一声铜锣声响起,考卷被收。
苏辙等人鱼贯走了出去。
他很快在门口看到翘首企盼,四处张望的苏轼,忙走了过去;“六哥,你考的如何?”
“八郎,你考的如何?”
兄弟两人心有灵犀,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继而,兄弟两人是对视一笑,两人是极有默契的。
苏辙兄弟两人虽面色憔悴,但因平日养的好,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很快就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无一人问他们兄弟两人考的如何。
就好像后世的家长一样,一个个是欲言又止,想问,却又不敢问。
后来,苏辙下了马车直道:“翁翁,爹爹,娘……你们放心,这次乡试我不说胜券在握,却也是十拿九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