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咬了咬唇,沒有提醒他鬆手,只略帶委屈地問:「你回京市了嗎?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是我的錯。」江聿淮彎下身,方便舒月平視自己,「明天有空嗎?陪我去買手機吧。」
「你手機怎麼了?」
他斂了斂眉,神情有一瞬間的受傷,但語氣淡然依舊:「我爸媽經常吵架,情緒上來了就亂砸東西,當時手機放在餐桌忘記收,所以被殃及了。」
難怪。
舒月這才反應過來,江聿淮今夜登門是專程來向她解釋的。
至此,心臟深處最後一點點埋怨也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疼惜。
於他們而言,寬慰的話不必多說。
即便說了,也無法改變父母的關係。
舒月不囿於過去,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包在我身上!那明天八點鐘碰頭。」
話已說開,江聿淮的目的便也達成。
他鬆開唐突的手,掌心殘留著薄薄的黏膩,是肌膚長時間相觸後正常的汗腺代謝。
所幸耳廓隱在黑暗裡,肆意通紅也無人察覺。
舒月的心,也在腕骨上的力度驟然消失時墜了一墜,但她沒有挽留的理由。
「你等等。」她小跑進房間,隨手抽出兩本書,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喏,至少做做樣子。」
兩人相視一笑,短暫生起的隔閡就此消泯。
還不止。
舒月感覺自己像是一團雪,從寒冷的山林之中被抓起,挪入熱烘烘的蜜罐,整個人快要甜蜜融化。
她臉頰發燙,眸光也燒得明亮。
江聿淮一時看得久了,聲控燈竟再次熄滅。他抱著書後退半步,喚醒地燈,問舒月:「你這兩天給我發過消息嗎?」
「沒有!絕對沒有。」舒月頭搖得像撥浪鼓。
「好。」江聿淮彎唇笑笑,眼底是劃不開的寵溺,「那麼,明天見。」
他出了舒宅,等候已久的林叔急忙下車,遞過來兩部嶄的手機。
不用看也知道,分別來自江父江母。兩人即便是夫妻,也始終不甘低誰一頭,就連道歉都要爭搶。
江聿淮嗤笑一聲,音色微涼:「不用了,沒有手機也挺好的,省得還要聯繫。」
*
翌日,鬧鐘一響舒月便起了。
江家的車在老地方等著,她屁顛屁顛跑過去,遞給江聿淮一個糖捲兒和一袋溫熱豆漿。
「還沒吃早餐吧?我特地給你拿的。」
江聿淮鮮少在餐廳之外用餐,更何況是空氣不大流通的空間內。但對上舒月亮晶晶的眸子,還有左腮鼓起來的可愛弧度,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十分給面子的咬了一口,細細咀嚼。
舒月滿意了,眉飛色舞地講起積攢了三天的話。譬如不想上學不在早起,譬如有多思念同學們。
就著她的單口相聲,江聿淮莫名有了食慾,不知不覺,豆漿也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