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棠:“……”
江胜寒继续说:“风寒还没好,又冒着雨出去,那上面风这么大,你怕是不想好了。”
容知棠:“……”
不想好了的那个第二天果真病情加重,小王爷昨夜一夜未归,太子见自己的老师过了点还没起床,昨晚又见他淋了雨,猜测他可能是生病了,于是一早太子就去了他房里,一看床上那个人已经烧得像火炉了。
太子连忙吩咐人请了郎中,郎中看过之后给开了几服药,容知礼拿起药单去药店抓药去了。郎中看过烧的这个,又去看了看昨日落水的那个,问题都不大,太子这才吩咐人把郎中送走。
容知棠烧得迷迷糊糊,被容世平灌着勉强喝了一碗药,又睡下了。江胜寒回到府上才得知容少傅果然病了,连忙回房去看,只见那人乖乖躺在床上,嘴唇有点干裂,江胜寒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一点烫,还没完全退烧。
这个府上没几个女仆,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家丁,孙章这么多年在霞州啥也没混到,连个妾侍都没有。
所以也没人会服侍病号,只能是容知礼寸步不离守在他哥床前。
“将军,我哥会不会烧傻啊?”
江胜寒:“……”
你哥就算是烧傻了也比你聪明。
坝上安排得差不多了,这场雨一直不停,水位已经开始慢慢上涨。好在前面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村民们转移,众人都在府上歇气。江胜寒熬了这些天,脸上更显瘦削。
太子来了,喊了一声:“皇兄。”
江胜寒闻言,笑了一下:“你许久没有喊过我皇兄了。”
太子在他身边坐下,“朝堂规矩多,只敢私下喊一声。皇兄莫见怪,在宫里不喊你皇兄,也是因为父皇敏感,我不能时刻提醒他,你我同姓江。”
江胜寒点点头:“我理解,多些太子这么多年对江王府的信任。”
太子微微叹了口气:“如若哪天,朝廷连江王府都信不过了,那也只能是朝廷出了问题。这个江山起码有一半是皇伯父打下来的,剩下一半,是皇兄你打下来的,我们远坐高堂的,实在是没有资格再说些什么。”
江胜寒连忙颔:“太子言重了,为朝廷效力,是应当的。”
太子无奈一笑:“哪有什么应当不应当的,不过忠心二字罢了。霞州一行,若没有皇兄在,光凭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我老师这样体质弱不禁风的,再加上一个心慈手软的孙章,怎么去治霞州水灾?”
“皇兄的付出,我和老师都看在眼里,只是我也顺便提醒皇兄一句,江山固然重要,但是你的安危也很重要,所以皇兄务必要注意身体,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江胜寒:“一日为将,一朝不死,便要拿出十分的勇气,为朝堂效力,太子,这是我身为朝臣的本职。百姓为先,我为后,父王一直以来就是这么教导我的,我们江王府对朝廷不能有所保留,如果我们都有所保留了,谁还能倾尽全力为朝堂守护这个江山呢。”
太子闻言,又恍惚一叹:“皇兄啊,惭愧罢了。江山难守,我大概只会些纸上谈兵的,看着大家这么没日没夜,不遗余力,我却只能守在府上等着消息,等着捷报。”
江胜寒宽慰搬地轻轻拍拍太子的肩膀:“何必多虑,这世上,各行各业各司其职,有人管权,有人带兵,人和人之间,是没有办法跨越的。你老师把你教得很好,江山有你,我放心,当然,江山有我,你也放心。”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将军,说出这翻掏心窝子的话来,实在是堵太子的心,也堵屏风后躺在床上那位的心。
太子离开房间后,容知棠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听到了小王爷跟太子这翻对话,容知棠真正明白了一些事情。
江胜寒不属于谁,他先是属于朝廷的,是属于这个江山的。
他的职责是替朝廷守江山,到真正危急关头,他会毫不犹豫舍弃自己的身躯,把自己的身心都奉献给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