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蜀都城益州地处蜀国腹心,古来素有锦城之称,当地无论是农耕、商贸、手工制造等行业都乃蜀国之最,特别是益州特产的蜀锦、蜀绣更是风靡五国,为其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加上数十年来未经战乱,所以如今的益州城展得已是相当的繁荣。
可自从先帝刘维驾崩,蜀国闭关封国之后,益州城也逐渐陷入了严重的经贸危机之中,虽说益州因有丞相商仲率领朝中大臣坐镇,使得分藩各地的几位皇子的皇位之争尚未波及到益州,但城中的大量秀坊秀商却因商路阻断而陷入了困境,大量蜀锦蜀绣囤积难销,使得城中大批以此为生的百姓几乎快要断了生计,所以原本祥和安平的益州城内也开始渐渐地乱了起来。
“丞相,这样下去可不行呀,若不尽快敲定皇位的继承者,不但其他各地会越来越乱,就算是我益州也无法偏安呀,长此以往,整个南蜀将会分崩离析的。”
说话之人乃是南蜀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淮文修。
“是呀,丞相,现在别说其他地方,就连益州城内的税款都无法收齐,国库里的银子是越来越薄,这样下去怕是连我益州军的军饷和百官的俸禄都快要不出来了,得尽快想想办法呀!”少府王博也跟着说道。
“丞相,别再犹豫了,凭你三朝元老的威望,加上我六十万益州军的战力,只要你站出来全力支持他们其中一人,那这皇位之争也就基本落定了,蜀国也会重回太平。”卫尉雷明也站了出来。
大殿上,端坐在金色龙椅左侧偏位之上的一名文弱老者正面对百官,听着他们各自的朝谏,正是位列三公之的南蜀丞相商仲。
他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坐在龙座右侧偏位另一位老者说道“太尉大人怎么看?”
南蜀太尉赵廷,如今唯一一个明面上能在庙堂之中与商仲平起平坐之人,开口说道“朝廷确实该拿出个准信,不能再任由几位殿下胡闹了,我觉得二殿下刘琦胸怀大志、能文能武,就是很好的继位人选嘛,朝廷大可行文告知天下全力支持二殿下,并派兵平乱,到时我看还有谁敢不服。”
商仲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做出表态,共事多年,他很清楚这位赵太尉那说话不经大脑的耿直性格,若不是有他那开国皇后的姐姐,三公之位哪里会有他赵廷的份。
“郎中令郝大人,你有什么看法?”商仲微笑着转头看向下方的郝童问道。
郝童缓步走出班列,朗声说道“按礼制来说,自古长幼有序,先帝走得匆忙,既未册立太子又未留下遗诏,既如此我等作为蜀国臣子就不应对先帝的意志妄加揣测,而应按照礼制推举蜀帝,长者为尊,理应由大殿下刘勇顺位继承帝位,不知丞相和诸位以为然否?还是说各位要推翻古来的礼制,推举自己心目中的人选强加到先帝的遗愿中去,若是这样的话,我郝童人微言轻自然也无话可说。”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顿时嘈杂一片,百官皆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显然绝大多数人都不赞同郝童的说法,可又一时无法反驳,此刻,谁若是站出来推举其他人,那便会被扣以——违背先帝遗愿,擅改古来礼制的大帽子,所以大殿之上竟是无一人愿出面反驳。
见此情景,商仲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道“郝大人不愧是我蜀国的小诸葛,口才真是厉害得很呀,几句话就搬出了这么一大顶帽子,这是要将老夫和百官扣死在这大帽之下,封了我们的嘴呀。”
闻言,郝童抱笏说道“丞相说笑了,下官怎敢阻各位大人声,只是据理而言罢了。”
商仲看了看众人,见无人再出班谏言,便挥手说道“好啦,朝会就到这里吧,诸位回去也都再想想,毕竟我们皆为臣子,对皇家的事情不好过多干预,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可以平定乱局,今日就此散了吧,容后再议。”
闻言,文武百官都摇头离去,这样的朝会已经开了无数次了,可丞相商仲除了在先帝刚刚驾崩之时曾隐晦地表示过一次支持三皇子刘槐,之后便再无表态,让满朝文武都摸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似乎他对于蜀国的这场内乱并不急于平息。
等众人都离去之后,商仲也乘车回到了城郊他那占地虽广却不奢华的丞相府中。
屏退随从,商仲独自来到相府后花园的一间独立的厢房之内,这是他平日里批阅政务的所在,所以任何人不得擅入。
关上房门,商仲轻轻推开书案,随手一拧身旁的烛台,地板之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暗门,直通相府地底深处。
随着那暗道下到地底数十丈后,里面居然别有洞天,数十道密闭的铁门之后不时传出一阵阵凄惨的哀嚎,这里居然是一座巨大的地牢,难怪他的相府占地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