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数百人的血气临体,半空中的那只血爪开始不断膨胀,而且变得更加凝实。
艮之阵再度开始出现颤动,阵壁之上,裂纹在逐渐蔓延。
毕竟吕飞才第二次进入那种境界,他能调动的周围天地能量极为有限,远远跟不上李钊义吸取他人血气的度。
阵中的吕飞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现在他心中已经明白,李钊义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隐藏自己,在世人眼中他只是一代文帝,只好诗书棋艺,不擅武道功法,而实际上他的武道境界早就出了金刚境的范畴,已可称为宗师,只是不知修的什么功法,竟然让他堕入了魔道。
血色巨爪的压力越来越大,那殷红的血气还附带着腐蚀的效果,吕飞已经拼尽全力,可仍然难以阻止阵法地崩溃。
远处镇北王府众人虽知道吕飞此刻凶险万分有心相助,但在十万武者大军的冲击之下只有节节败退,哪里还能向宫城靠近一步,就连无名此刻也被6离的符术缠住,一时脱不开身。
眼看阵法溃散在即,吕飞将再无幸免,突然,一名中年女子手持长剑从宫内飞奔而出,路遇胆敢挡她去路的宫中侍卫,均一剑斩杀,不留丝毫情面。
数息之间,那女子便已破开宫内侍卫的阻拦,来到了近前。
“李钊义,你口口声声当年是受人胁迫,被逼无奈,才做出了对不起他夫妇二人的事情,可现在你不但心无愧疚,还要亲手斩杀他们的儿子,你还是人吗?今日要想杀他,你就先杀了我吧!”那中年女子一边痛斥李钊义,一边来到了吕飞那即将崩碎的阵法之前,愤怒地持剑指向唐皇。
忽见女子出现在面前,本已失去人性,连亲子都可毫不犹豫杀死的李钊义,漆黑如墨的双瞳之中竟然恢复了一丝亮光。
黑雾渐渐淡去,露出了李钊义那清瘦的脸庞,血色巨爪虽仍然压迫在阵法之上,但却没有再继续施压,阵中的吕飞顿时得到了一丝喘息,得到喘息后的吕飞,此时才能抬眼去看向那女子。
只见那名女子素衣灰袍,头缠妙常,面容清秀,不施粉黛,虽已年过知命却也不输韶华,特别是她双目间的那份神韵,让吕飞不由自主的心生亲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双眼眸。
“婉清,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呢。”李钊义眼中的漆黑此时已完全褪去,血色的长也恢复了黑白相间,温柔的嗓音让他再次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文帝。
“婉清!”呆呆出神的吕飞终于想了起来,这名女子的双眸,竟和自己在姐姐杉杉的密室中看到的母亲莫晓晓的画像极为相似,难怪自己会心生亲近。
这位中年女子,正是当今后唐皇后,莫晓晓的堂姐,吕飞的姨母——莫婉清。
面对李钊义的温柔,莫婉清毫不动心,坚持说道:“那你即刻收手,放了他们的儿子。”
“婉清,是他要杀我,且派兵攻我皇城,意图颠覆我后唐江山。”恢复理智的李钊义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害他吕氏满门,他找你寻仇乃是天经地义,你的江山大半都是他父亲打下来的,他要夺回也是情有可原,你当年真是被人胁迫,逼不得已,那就该心怀愧疚,告诉他后人真凶是谁,求得他们的原谅,再让出帝位,随我隐居深山虔诚悔过。”莫婉清据理成辞。
“这——”面对莫婉清的斥责,李钊义无言以对。
“你还不放了他!真要我死在你面前吗?”莫婉清横剑于颈,怒声大喝。
莫婉清知道要李钊义让出帝位绝无可能,此刻,她只想先救下吕飞再从长计议。
“别,婉清你别冲动,我放过他便是。”眼见莫婉清面露决绝,李钊义不敢冒险只得妥协,当即撤回了功法,那血色巨爪消失不见。
李钊义虽已入魔,但所陷未深,并没有完全泯灭人性,在他的心中,莫婉清仍是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毕竟是他的一生挚爱,即便是亲生儿子也无法相比。
“小子,今日看在婉清的面上就暂且放过你,当是还了当年与你父母之情,今后若再落在我手里,我必不再手下留情。”李钊义看着吕飞,眼中仍是杀机四溢。
撤去阵法,吕飞来到莫婉清面前单膝跪地,“侄儿吕飞,见过姨母。”
抚摸着吕飞的脸颊,莫婉清珠泪骤下,“像,真像,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的少年英雄。”
“快起来。”莫婉清伸手扶起吕飞的瞬间,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先行退去,容后我自会找你。”
吕飞微微点头,起身对不远处的李钊义说道:“李钊义,今日我的确非你对手,但灭门之仇我一定会报,他日我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与你一决高下。”
“桀桀桀,黄口小儿,就凭你那两州之地也想与我大唐为敌,不自量力。”李钊义阴恻恻地笑道。
对于李钊义的轻视,吕飞不再辩驳,他忽然问道:“李钊义,你一直说你并非害我父亲的真凶,那真凶是谁,你可敢告知?”
“哈哈哈,你想找他们报仇,就怕你没那个本事,嘿嘿,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蜉蝣撼树,以卵击石。”李钊义心中未存善意,他也想借吕飞之手去撼动那控制了他二十余年的势力。
“他们是谁?”见李钊义松口,吕飞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钊义缓缓朝吕飞走来,莫婉清顿时紧张起来,再度将手中长剑横在了脖颈之处,盯着李钊义的一举一动。
“婉清,别紧张,我只是告诉他实情而已。”面对莫婉清以自戕为威胁,李钊义也是无可奈何。
来到吕飞身边,李钊义轻声说道:“你父亲的确非我所害,当年我也是被人所逼才下的旨意,而具体动手之人,据我所知共有四人。”
“哪四人?”吕飞此刻也不禁浑身颤抖,父亲被害的真凶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