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村暂居的这些日子里,吕飞闲来无事便每日琢磨李牛家传的那本快慢刀谱中的慢刀式,每次他摆出那慢刀刀架闭目凝神其中,便会数个时辰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宁静,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变得极为轻微。
春燕有几次都担心他是不是没了呼吸,想要将他叫醒,可都被李牛给拦住了,因为他现吕飞似乎真的进入了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之中,说不定他李牛一直无法参悟的慢刀式,他吕飞能够有所收获。
李牛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祖传刀法被外人学去了会有什么不妥,因为那四页刀谱祖宗本就没有禁止让外人参阅,只是那附册之中记载有他李家的一些秘密所以才禁止外传,何况眼前之人还是他的小,若是真能悟透那慢刀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事实也正如李牛猜想,吕飞的确在这慢刀式的修炼中所获颇丰,每次摆开刀架他都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冥想状态,其意境如菩提盘根,心如明镜,脑中所思所想只有那一道刀意在慢慢斩落,似能开山裂土,断江破海,而那道刀意更是能随他心意所动,像融入了他的周身百骸之中,能瞬息流转全身周而往复,如同一道洪流般在不断扩宽他的经脉。
而随着那道刀意在他体内一个周天一个周天越来越快的循环,他脑海中的那柄巨刀也在逐渐斩下,但斩落的度却是越来越慢,以至于连吕飞这握刀之人都有些分不清脑中的那把刀是在继续下斩还是已经停滞不动了。
这日,吕飞练刀完毕归刀收架之后,李牛便递上一块干饼,凑上前来问道:“兄弟,你悟到什么了?这慢刀式我到底能不能练?”
吕飞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地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李牛怒了:“吕飞,你小子太不地道了吧,这刀法好歹也是我李家祖传,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呀!快说,到底该怎么练?否则,我跟你没完。”
吕飞有些无奈,这慢刀式先就要讲求一个无垢心境,以李牛那性子还真不是练这慢刀式的料,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附耳到李牛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
李牛顿时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吕飞说道:“你是说真的?行不行呀?我读书少,你可别坑我!”
吕飞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是我好兄弟我怎么会坑你呢,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法子去做一定能行。”
当晚,等春燕睡着以后,李牛便端了一条小板凳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春燕的房间之中,来到床榻之前轻轻放下板凳端坐其上,然后死死地盯着睡梦中的春燕心中默念:“女人本无色,春燕亦非虎。本来无色心,何必怕雌虎。”
这就是吕飞给他出的主意。
吕飞知道李牛心中最为在意之人就是春燕,所以为了锻炼他的心境,吕飞便让他没事就盯着春燕看,何时能够做到心如止水,看春燕而不心动了则就证明他的心性够了,才能开始去领悟那慢刀式的真谛。
可吕飞哪里想到这个二愣子竟然等夜深人静春燕入睡之后偷摸进她的房间,还端着板凳准备看一宿。
天气本就炎热,春燕侧卧在床榻之上只覆有一张薄纱,身上衣物也仅是贴身单衣很是清凉,那丰腴的身材在透过窗纸的月光照映之下显得凹凸有致,曲线毕露。
李牛虽尽力遏制自己不去关注这香艳的一幕,可是鼻血仍是不由自主地缓缓淌了下来,此刻的他心情十分复杂,既感刺激又感到害怕其中还夹杂着一分自责,可谓是心情如海浪起伏,哪里还能去静心参悟什么意境。
嘴中虽念念有词,可目光却早就不由自主地在春燕身上四处游走,如同他双手的延伸一般,将眼前这心中挂念多年的美丽女人抚摸了个遍。
忽然,当他的目光从那修长的双腿再次移回春燕的脸颊之时,他赫然现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正恶狠狠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如同一头盯着猎物的雌豹一般令人遍体生寒。
此刻,李牛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境,但并非吕飞所说的那种心如止水无欲无求,而是心如死灰看淡生死。
二人就这样死死地对视着都不出半点声响,好半天后,李牛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天气真好,别打脸,留条命。”
然后,月光映射之下,就见到了一条圆滚滚地身影从春燕房中激射而出,撞破房门后仍是毫不滞待地以脸撞上了后院的砖墙,结结实实地镶嵌了进去,半天都不曾滑落。
巨大的声响将邻屋中正在闭目参悟刀意的吕飞也惊醒了过来,他迅跑出房门见到了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于是赶紧上前一边用力将胖子从墙中拉出一边埋怨道:“让你练习心境,又没让你练习撞墙,大半夜的,这是要闹哪样?”
当他扶着仍有些晕晕乎乎的胖子转过身来的时候,便见到了穿好衣物手提长剑怒气冲冲走出那已无房门房间的春燕。
吕飞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李牛就有气无力地指了指他,非常不仗义地说道:“他让我干的。”
“吕飞!”春燕狠狠地瞪着他吼道。
吕飞立刻明白,生死只在一线,当即义愤填膺地对胖子呵斥道:“让你练习心境,谁让你偷摸进女孩房间,你这色胚真是该死,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便飞起一脚再次将胖子踹回了那墙洞之中,然后回头对春燕笑道:“燕儿,别生气,我帮你教训这死胖子了。”
春燕怔怔无言,看着这对活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荒村中的日子虽然短暂,但三人却过得很是舒心,自从离开边城之后,就很少有这样难得地宁静了。
但宁静总是会被打破,而打破宁静的也总是那些不期而至的危险。
荒村,危险将至。